眼看王九重這老不羞的家夥沒皮沒臉往自己身邊貼,青瀾更是唉聲歎氣道:“王師叔祖,你怎麼說也是我前輩前輩前前輩了,怎的就不能有點高手風範?”
九冥天山上這眉發胡須皆白的老者自然是當年風動九冥仙域的王九重,此刻取出兩盒黑白子正要擺在眼前玉桌上對雪獨酌。
王九重撇撇嘴,不屑哼道:“什麼叫高手風範?像你這般唉聲歎氣愁眉苦臉,還是像北辰前輩那般算盡天機現在卻跑去偷雞摸狗?”
嘴上一邊說著,青瀾不陪自己眾樂樂,王九重便自己一人獨樂樂,隻是十數息功夫,便自顧撚子落於玉桌棋盤上,同時嘴裏嘀咕道:“你看看哈,億億光景一紀元,雖說萬界天下浩瀚無邊際,可所能孕養天機氣運也就一局棋盤這麼大,可即便是這一盤棋局,萬界中又有幾人能看清楚真麵目了?”
“天機天機,天機不可泄露,當年出了一個莫淩天,超脫萬界之外,我也在當年自小便立下宏誌,做這一盤棋局的下棋人,可惜那一槍崩潰於天道下,道念從此潰散磨滅,要不是借了古家一些氣運,這輩子也就止步於三才幻劫境。”
“不服不行呀,當時我就想,棋盤外的光景,隻能留給後輩去看了,外麵風水再好,我也沒戲了,不過你想啊,即便如此,可我還是不死心,這不,雖然不如北辰前輩那般有魄力,損耗百萬年修為與天博弈,卻也借助此地九宮之勢收了個劍一,就是不知道將那小子丟進這盤棋能不能翻起浪花。”
“劍一是我以此地的氣運一點點堆積起來的,可這盤棋局上,除了劍一和咱們仙道閣這一脈,當年上古大戰殘留的餘孽,不說上古八族,便是魂族、血族、鬼族、妖族……仔細扒拉一下,可不在少數,他們何嚐不是等這千萬年風雲大勢的一天?”
青瀾聽著老頭碎碎叨叨嘀咕,冷不丁哼了一聲。
王九重也不在意,置若罔聞接著道:“以我這數萬年道行,機關算盡了也不過霧裏看花,所以既然北辰前輩讓你師妹下去了,你也就別糾結什麼,何必給自己找堵?這本就注定是一個亂世紛爭的時代,當年被斬斷的氣運天機紛呈出現,也注定要血流成河,你師尊都是耗盡百萬年修為拚手腕、拚造化,這條底線有多深,你心底沒底,也該知道本就沒底。”
青瀾突然來了興趣,向王九重問道:“我這師妹雖說是天鳳轉世,難不成還同那妖族有關?也就奇了怪了,以她的性子,大可以將所有事情都置若罔聞,當年剛剛上山那會,除了跟北辰老頭說兩句話,根本就不搭理我,可自打那叫薔薇的小丫頭出現,兩人就好似注定冤家仇人一般,事事比拚,可關係又好的沒話說,這次薔薇在那邊殞身,她死活也不能落後了,嘿,我就奇了怪了,薔薇那丫頭上山時便注定成為那小子的劍侍,我師妹怎就也一頭紮進去了?”
王九重對於青瀾前後跳躍性的問題也是搖了搖頭,隻是來了一句話,“你問我啊!?”
這尼瑪,差點將青瀾憋出內火。
見青瀾一臉怒色要跟自己急眼,王九重連忙嗬嗬一笑,道:“半仙角雖然自上古一戰被斬落仙界自成洞天,不過所能承載的氣運也就遮掩半吊子的天象異數,還擋不住你師妹一身大造化的。”
聽到這裏,青瀾臉色怒氣總算消散了些,還記起小時那會秦月同薔薇兩人那股子鬥勁,無奈笑道:“罷了,我自己都算是半個局內人,還有那功夫擔心別人。”
抬頭看了眼天空鵝毛般的大雪,想起薔薇好秦月兩人上山時的情景,常年不曾下雪的仙道閣,當時都是大雪比鵝毛還大。
……
楚凡三人繼續向南而行,突然見到虛空有白虹掠過。
身材妙曼無比,渾身籠罩於一襲白色仙裙中,仙裙於身後搖曳飄舞,帶著一股空靈出塵之氣。
楚凡看著急速掠來的白色身影,先是微微一怔,旋即露出一抹驚愕之色,盤文則是瞪大了兩隻眼珠子,嘴裏甚至能塞下一個鵝蛋,眼中滿是驚豔,傾城傾國的音蝶望著若九天仙女的白裙女子,也是露出一抹驚豔嫉妒之色。
瞬息,白裙掠至身前,楚凡一步踏前走出,苦笑著看向比仙女還要仙女幾分的女子,抱拳笑道:“秦月師姐!什麼風把你吹這兒來了?”
自打出道以來,楚凡從未在誰麵前吃過癟,除了眼前這個當時仙道閣第一弟子之外。不過楚凡雖認為自己和這大師姐的關係雖說不錯,還不至於億萬裏跑來找自己吧。
看見楚凡竟同眼前這仙女認識,盤文更是一張臉完全呆滯,音蝶也是微不可查的咬了咬嘴唇,女子稀容顏比男子稀命更狠更讓人難以想象。
秦月冷眼打量著滿頭白發的師弟,眼神波動,原本想要出言訓斥一番,到口隻是冷漠道:“薔薇妹妹拿命救了你一次,我不來看著你再前去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