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峰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黑袍修士,神色滿是凝重,見對方雙目戲謔之色,雙手一揚,忽的抓起一柄山河扇,沉聲道:“這麼說你是打算和我魏某過不去了?”
黑袍修士恍若午夜幽靈不斷搖擺起伏,雙眸更是流轉出一道幽藍光芒,帶著不屑看向魏峰,這才陰深笑了兩聲,淡聲道:“早聽聞天神門魏峰,號稱魏家千年第一人,今日一見名不副實呐。”
說話同時,黑袍修士忽的抬手向虛空抓去,一張枯槁若枯枝樹皮的手掌露出,便看見虛空有一抹血花炸開,旋即一名灰袍老者,好似被這黑袍修士從虛空拽出。
楚凡甚至沒反應過來,便看見騰開商會跟來的那灰袍老者神情一滯,胸口已被一掌穿心,跌倒在遠處土丘之上。
刁勳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黑袍修士,臉上盡是驚駭神情,他好歹也是一個四象幻劫境巔峰修士,此刻竟被對方一掌貫穿。就是楚凡也心神一顫,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已經盡量高估了這黑袍修士和魏峰的實力,可沒想到對方的手段顯然比自己想象更厲害不少。
剛才那黑袍修士的一擊,楚凡看的清楚,是一道無形的黑霧,好似活了過來一般,瞬息擴散貫穿了黑袍修士與那灰袍老者之間虛空,黑霧彌漫之處,一切虛空都刹那化為了那黑袍修士的世界,完全為之掌控。
下意識咽了咽口水,楚凡臉色微微蒼白,瞳孔更收縮成一線。
“血魂蠱術!”楚凡心中波瀾起伏,他相信自己沒有看錯,那恐怖的魔煞道韻讓楚凡腦海自然升起一抹心悸,就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想起了當初落葉嶺,想到了當初短短半日光景便脫胎換骨一樣的沈輝,那個沈家的核心弟子。
“你是魂魔?”同楚凡一樣,在黑袍修士出手瞬間,魏峰一樣看出了對方的道韻和出手,臉色當即再次一沉。
那黑袍修士嘿嘿一笑,周身衣袍緩緩有暗黑霧氣彌漫開來,“沒想到我的名聲還是不錯的嘛,竟連你堂堂天神門魏大公子都能聽聞我的名號。”
魏峰深吸一口氣,臉色陰沉變幻不定,手中山河扇散發出一圈圈銀色漣漪,沉聲道:“我天神門與你素無瓜葛,更無任何怨仇,你今天什麼意思?”
一陣陰風席卷,漫天黑色霧氣隨即慢慢彌漫擴散,魏峰手中山河扇銀光也更是籠罩起一片光罩,楚凡心裏忽然一驚,下意識向後退去,同時仙元鼓蕩也稍稍形成一方領域護住周身。
黑袍在陰風中獵獵作響,先前明明探出一張枯槁手臂的長袍,此刻竟是恍若空洞一般,目光看上去,空無一物,反而化成了一片濃鬱黑霧,不過,隻是片刻光景,楚凡瞳孔猛地收縮,那團黑霧不斷變換,竟然從一張稚童麵孔逐漸蒼老,最後再次凝為一張好似幹枯樹皮的臉龐。
一陣陰深沙啞聲音自虛空響起,帶著一抹戲謔道:“素無瓜葛?嘿嘿,好不要臉,你天神門不好好在中天大陸呆著,跑來我冥元界招搖撞市,這也就罷了,可這裏的氣運也是你們一群外來狗能指染的?哈哈哈……”
哈哈大笑三聲,黑袍修士語氣陡然一凝,黑袍若黑煙滾滾翻騰,“既然聽過我的名聲,魏大公子更應當聽說過,凡是見過我魂魔真容的人,似乎都消失了吧。”
遠處那四象幻劫境灰袍老者,臉色更是頓時毫無血色,身為騰開商會長老,他本是冥元界修士,對魂魔了解遠勝魏峰,不顧控製胸口傷勢,就要血祭逃遁遠離。
“咦,被我魂線蠱術控製,竟還能血祭?”黑袍中突然傳來一陣驚異,下一刻,便見著那隻幹枯手掌再度伸出,於虛空輕輕一握,十數道黑色絲線陡然繃緊,一道神魂被絲線拘起,隨後被黑袍丟入口中。
淒厲滲人的慘叫讓楚凡兩人頭皮發炸,黑袍這才轉向楚凡兩人。
“既然如此,我魏某便看看你有何能耐……”
他魏峰身為天神門核心弟子,麵對黑袍修士已是盡量放低了姿態,卻不想對方竟沒有半分依饒跡象,隨即厲喝一聲,手中山河扇已經祭出。
一片銀光好似煙花綻放,頃刻化為一個巨大圓球將方圓千丈盡數籠罩,銀色世界中山河翻滾,本源世界顯然已經凝聚形成。
數百道銀芒在虛空聚攏,每一道都好似攜裹萬丈山河的威勢,向黑袍修士呼嘯而去,於此同時,一枚銀色圓珠祭出,化為一片雷海淹沒方圓數百丈空間。
看見銀色光芒以世界之力攜裹萬鈞山河呼嘯而至,黑袍修士嘴角竟是升起一抹冷笑,楚凡心神更是一寒,他不確定這黑袍修士與曾經那叫沈輝的宿敵有什麼關係,可肯定眼前這家夥是修煉血魂蠱術無疑。
無論是先前的那黑霧絲線,還有那吞人神魂的一幕,讓楚凡確定他不會看錯這種歹毒的功法,可他實在想不到,血魂蠱術修煉到六芒幻劫境,威勢竟然能達到如此地步。
楚凡正閃身遁出數千丈,一片雷源領域凝聚在周身,心底忽然一寒,隻是還沒來得及去想哪裏不對,便看見黑袍修士手中已祭出一道烏黑的魂幡,魂幡鼓脹,頃刻化為一方天幕,一片片漆黑的魔煞道韻手印從虛空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