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有意外並無波折,楚凡悻悻然一笑,索性自我安慰既來之則安之,搖頭繼續向城中心走去。
才剛剛步入暮秀仙城主流大道,楚凡便再次心生感慨,果然不愧是冥元界首屈一指的浩大仙城!
數十年經曆在腦海一一閃過,將自己腳踏仙城盡數數落了一遍,發現的確沒有哪個仙城能與眼下暮秀仙城一爭高下,即便是前不久路過的騰開仙城,與之相比也不過小家碧玉碰上落月羞花,抬不起顏麵來。
仙城中不少衣衫亮麗的青年女子,更不少氣勢杳然的儒雅中年,甚至在一些精致絕佳之地,比如城內古香古韻的小橋流水、湖泊涼亭,還有高門大族弟子促膝對坐,飲酒長談。
在那些豪門弟子身側,還有衣甲鮮明,持刀或按劍而立的侍衛扈從,好一副古風古調,裝逼格局可見一斑。
身側不時便有兩儀、三才幻劫境修士擦肩而過,甚至四象、五行幻劫境修士也屢見不鮮,著實讓楚凡長了見識,開了眼界。
隻是和自己前世所在地星相比,這些所謂的修仙修道之人裝逼手法過於單一,用一句比較合宜的比喻來說,便是頭腦發達四肢簡單,若是論打架,前世那些高門大族子弟,怕是不夠這群家夥吹口氣噴死的,但論裝逼格局,著實不著調,除了周身澎湃的仙元氣機渾厚駭人,再是身邊跟著的扈從凶神惡煞,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了。
別的不說,詩詞歌賦文采斐然,對月當歌文韜武略,這群修仙論道之人,哪裏懂半點?最多是鼓弄些雙修功法,但絕對遠遠談不上風花雪月。
無數修士從楚凡跟前擦肩而過,楚凡隻是自顧摸著鼻子悻悻然前行,好像再次找到了當初第一次進蘭雲城的感覺,天下之浩瀚,好似永遠都有一種井底之蛙偶見月圓的錯覺,哪怕走得再遠,登的再高,山外終究還是有山在。
一名青衫修士看見一名體態玲瓏風韻,胸口滿是春光的女子,隻顧回頭怔怔盯著人家的腰肢屁股大飽眼福,不料一不小心撞在幾名衣衫華貴子弟身上,先是差點踉蹌倒地不說,接著便是被幾人一腳撂倒在地,劈裏啪啦一頓暴打,嘴裏還不斷叫囂辱罵,堂堂寂滅境修士,擱在半仙角或者以往的冥元界,近乎橫著走的角色,愣是被揍的鼻青臉腫,屁都不敢放一個。
當然,最關鍵的是,這群紈絝子弟手也動了,嘴也動了,腳更動了,卻沒見著玉律中的那所謂膽敢動手一律誅殺的駭人場麵,相比起那先前被一巴掌拍成血霧的三才幻劫境壯漢,所謂的錚錚鐵骨何苦來哉?根本就是斤斤計較把自己小命搭進去了不是?
楚凡前世算不得好人,相反還是罵名最霸道拔尖的惡霸,今生雖然心懷了些浩然正氣,但也不是那種路見不平就拔刀相助的俠肝義膽,路見不平則鳴,那是真正的大佬才有的資格,比如前世那些勳貴子弟,手握滔天權柄,現如今的九宮幻劫境大能,眼睛長在頭頂,我打你你不敢還手,我罵你你不敢還口,那才行,不然憑借楚凡這半瓶子修為境界,還沒說話便跟先前城門外那壯漢一起去做冤命亡魂去了。
因此嘛,眼下這光景,哪怕遇見強搶良家婦女,劫掠嬌俏小娘的惡劣星際,能睜一隻閉一隻眼,得過且過心中漠然,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世界太大,不平太多,想要英雄救美,也得英雄的起來才是。
楚凡神色平靜,雙目毫無波瀾看了眼狼狽爬起來的青衫修士,自顧繼續前行。
暮靄酒樓,算作暮秀仙城最大的酒樓之一,隻是說來奇怪,隨著仙城一月後的天才論道大會即將來臨,眼下無論是仙城酒樓還是息站,早已成了最炙手可熱的搶手貨,甚至不少息站酒樓早已是人滿為患,可眼下這暮靄酒樓,竟是門可羅雀,生意好似紅火不起來。
一名水藍色綢緞衣袍的小吏仰坐在櫃台後,似乎在閉目養神,對客棧不起色的生意毫不在意。
此刻,在酒樓三樓一間最頂級的雅致包廂,七八名修士相對而坐,觥籌交錯,仙韻彌漫。
滿桌子的玉盤珍饈,竟都是不下於四品的仙靈物品,靈酒、靈茶、靈果,可謂瓊漿玉露。
其中上首有一名紅袍女子正咯咯嬌笑,胸前一對峰巒巍巍壯觀,能讓世間九成女子見了自慚形穢,十成男子見了要悚然動神,秀色可餐,能跟眼下這女人一夜風流雲雨,那可是做鬼也風流呀。
在紅袍女子正對麵,是一名氣態俊朗無比的青年男子,不說周身氣韻如何,光是看那臉龐無意間流露的淩厲氣勢,便知道絕非常人,事實如此,這青年男子乃是天神府第一天才弟子,四象幻劫巔峰境界的神榜第一人,邱雲。
至於在座另外幾人,一名青衫劍修,鷹眼長髯,整個人就如一柄橫立天地的利劍,乃是天神府四長老,劍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