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十數裏,恍若水凝冰,化為千裏冰封的冰河景象,許浩炎震驚的看著被冰封凍結的五行山嶽,心神盡是不可置信。
山河冰封,寒梅綻放,楚凡臉色蒼白,強行扭轉乾坤,嘴角同樣再次溢出了一絲血跡。
楚凡忍住胸口傳來的悶痛,根本不等許浩炎再次動手,一手抬起,如春風得意賞冬雪,食指微曲,輕輕叩下。
從今若許閑乘月,拄杖無時夜叩門!
一指之下,原本還如同揮毫潑墨作畫的意氣青年,身軀劇烈顫抖,白發如霜。
忽如一夜春風來,化作乾坤萬裏春!
原本如冰雪凝固靜止的雪山天穹圖,立即被楚凡一指牽引,如仙人一指點石成金,化腐朽為神奇,無盡的空間殺勢被聚攏,包括周圍凝聚的虛空,漸漸溢出一種本源殺意,這殺意扭曲,若罡風席卷,卷碎了天地冰雪,砰然崩裂。
本源殺紋沿著許浩炎眉心落下,沒有半分遲疑。
感受到撕裂心神的殺機向自己背心斬來,許浩炎哪裏還顧得上震驚,來不及召回自己的五行山嶽,左手凝聚仙元領域,一掌轟出。
‘噗……’
沒有半分意外,哪怕是九宮幻劫境,在許浩炎手掌與本源殺紋相接瞬息,也直接濺起一片血霧,旋即就是一聲淒厲嘶吼,整條手臂被炸裂成虛無,鮮血如注,汩汩流淌。
楚凡順勢抽身倒退,心裏暗自歎息,果真不愧是九宮幻劫境強者,他的仙元神念因為先前強行祭出寒梅‘冰空’,造成了極度的匱乏,這一道本源殺紋,竟隻是凝聚了幾分意形,而沒有真正的本源殺勢,否則的話,就是這一道本源殺紋,就不是僅僅撕裂許浩炎半條手臂這麼簡單。
許浩炎也是順勢退出數千丈,心神已駭然的無以複加。
若非親眼所見,很難想象,區區七星幻劫境修為,竟能力戰九宮幻劫境修士,甚至不落下風。他許浩炎能走到今天,那可是數百萬年,日積月累的成就,雖然隻是九宮幻劫境中期,但底蘊紮實絕對不會比任何同階修士差,他的五行山嶽,更是親自走遍九冥仙域,堆積了無數山脈的山運靈根,可凝聚天地本源之勢,竟然被對方一朵寒梅便冰封禁錮。
一團血霧在手臂彌漫,好似血色絲線,一條光潔如白藕的手臂重新長出,同時冰雪潰散,五行山嶽重新落在他的手心。
楚凡臉色冷然,他不知道許浩炎能否繼續完全祭出那五行山嶽,如果對方還能再來一擊,他絕對無法再次完全祭出寒梅‘冰空’,先天靈韻全力施展,對仙元神念消耗絕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如果許浩炎真的還有餘力完全祭出那方五行法寶,那他隻能寄托林濤兩人幫自己硬抗一記。
“不愧是天運之子,果然有大機緣,若我沒猜錯,你的那朵寒梅至少是半先天法寶才對。”許浩炎並未繼續動手,而是冷冷盯著楚凡,臉色陰寒說了一句。
見楚凡沉默無言,許浩炎更是深呼吸一口氣,冷聲道,“楚凡,說到底,你我算不上有什麼深仇大恨,說實在的,當初就算隻有王九重一人,你也是被追殺逃千萬裏的命,退一萬步來講,若不是因為我最後反戈一擊,你絕對不可能輕鬆進入神邸之地,你我都是聰明人,想必應該清楚,我既然敢覬覦冥元界氣運,自然不同於尋常的九宮幻劫境修士,就算是你再有機緣,區區七星幻劫境修為,跟我硬拚下去,也討不到半分好處。”
許浩炎說完,手心五行山嶽再次煥發出五道璀璨光華,瞬間凝實,晃晃若天威降世,時空世界,道則扭曲,那些時空法則都被厚重的五行道韻絞碎稀爛。
楚凡心裏一沉,他沒想到許浩炎還真能繼續祭出先前定乾坤的一擊,正如許浩炎所言,一旦對方再次全力祭出五行山月,他還真不見得能討到便宜。
億萬修士,法寶不計其數,其中便以山嶽法寶最為耗費仙元神念,一旦祭出,本身就蘊含吞吐天地星河的厚重道韻,何況楚凡懷疑,這五行山嶽也早已超出了尋常仙品法寶範疇,即便這家夥再厲害,也不該有如此渾厚仙元才是。
楚凡七星幻劫境中期,仙元神念不會比任何九宮幻劫境修士差,即便如此,全力祭出‘冰空’一次,便力有不逮,而這叫許浩炎的家夥可以連續施展兩次定乾坤的神通?若真如此,這家夥豈能跟在王青峰後麵吃灰?
虛空之中隱隱有山嶽倒卷天地的轟鳴傳來,楚凡緊握承影,眯眼盯著許浩炎,他還真不信許浩炎能繼續施展出如此浩瀚的一擊,若真如此,相信林濤兩人定然能第一時間出手相助,你九宮幻劫仙境追殺大爺,本就是不要臉的行徑,今兒大爺以多欺少,可別怪咱不講究。
想到此處,楚凡毫無懼色,輕輕一笑,“你這話說的的確在理,咱們算不上有什麼生死大仇,俗話說的好呐,冤家宜解不宜結,何況修道一途誰都不容易,更不要提咱們一路走到現在了。”
許浩炎見楚凡笑如春風,心神一凜,同時暗自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