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楚凡跟瑞咲芮兩人又聊了一些這些年來的奇聞趣事,都是有些唏噓感概。
瑞咲芮想了想,“楚師兄若是有事的話,我便不打擾了,以後有空可以到我們三清道宗來做客。”
楚凡微笑還禮,說有時間一定過去。
瑞咲芮莞爾一笑,正要將周圍禁製祛除,便見楚凡臉色陡然一變,下意識問道,“怎麼了?”
楚凡皺了皺眉,猶疑片刻,沉聲道,“見到了一個熟人,我過去一下。”
說完,楚凡便站起身,大五行遁術下,帶起一道光盾瞬息消失不見,茶樓的七品防禦禁製,在楚凡盾影下恍若無物。
看見楚凡意動間便消失不見,瑞咲芮先是微微一怔,旋即錯愕的看著對麵座椅,自從離開冥元界,她雖說回去過家族,也聽說過不少楚凡的傳聞,但多是道聽途說,再加上近年並未返回冥元界,楚凡的許多事情都並不清楚,先前楚凡恭喜她進階仙境,按理來說她也應當回應楚凡才對,隻是以她兩儀幻劫境修為,並未看出楚凡境界深淺,眼下瑞咲芮呆呆的看著楚凡消失的地方,才反應過來,以她兩儀幻劫仙境的修為境界,竟沒看出半分跡象,這也就算了,她可清楚這茶樓雖算不上白虹仙城最豪華的地方,檔次卻也不會低了,外麵可是至少有七品仙道禁製,在楚凡眼裏竟恍若無物。
楚凡之所以匆匆離開,是因為他先前神念無意中看見了一個熟人,朱羽城朱岩。
楚凡跟朱岩算不上熟識,甚至相互之間還有幾分不快,當初朱岩跟楚凡一批進入仙道閣,乃是朱羽城的天之驕子,楚凡還清楚記得,那會的朱岩可謂是意氣風發,十五歲便成為了玄靈境修士,被稱為少年天才,常年一身淡藍色玄袍,手上搖著一柄山水折扇,遇見誰都是帶著一股傲然之色。
俗話說玉不琢不成器,資質不錯,本就生活在無數恭維聲中,有那種傲氣再正常不過,隻要以後慢慢雕琢,也不是成不了大器的,無奈這家夥站隊不長眼,站在了大長老那一隊,事後雖然活了一條小命,可也被逐出了宗門,這些年不見,不想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竟然會在這被楚凡遇見,並且看上去混的似乎並不多好。
當然了,楚凡也並非是因為有些交情,還算不上善緣,就善心大發,想要多管閑事,而是他看得出來,這些年磨礪,朱岩這家夥確實有很大變化,臉上滄桑以及磨礪的圓滑氣息,雖說有些畏縮,但讓楚凡更多感受到的是一種耿直和樸素,原本的傲然和鋒芒早已消失不見。
人心反複,人性複雜,修仙修道也是修心,這其中的確是很有嚼頭,以往像朱岩這種過往經曆,極少能這般飲下仇恨,‘抱樸歸真’,往往那些仇恨都像是一顆種子,隨著慘狀遭遇,慢慢萌芽,直至走上偏鋒大道,總覺得老天不開眼,見不得任何人好,被蒙蔽心智,不走入心魔就不錯了。
……
……
白虹仙城城門口,兩名中年修士臉色慘白,噤若寒蟬的看著眼前十餘名修士,哪怕才不惑之年,在仙界本該是清秀俊朗才是,卻顯得極其疲態滄桑。
這兩人一男一女,男子一身淡灰色長袍,顯得有些破舊,周身仙元不穩,嘴角還能看出一絲隱隱的血跡尤未幹裂,在男子身側,是一名身穿灰紅長裙的女子,原本的仙品長裙,原本帶有的仙靈氣韻早已消散,甚至比起凡夫俗子的錦秀華衣尚且不如,女子本該是雍容風發的年齡,可臉上卻已升起了不少的褶皺紋絡,她被那中年男子死死的護在身後,眼睛緊緊的盯著站在周圍,呈合攏之勢的十數名修士。
“恭迎絮月仙子……”
“恭迎絮月前輩……”
“恭迎絮月長老……”
隨著一名雍容華貴的中年美婦從遠處緩緩走來,步履輕盈恍若仙子謫凡塵的婀娜蓮步,她對周圍五花八門的恭維之聲恍若罔聞,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冰冷氣度,就是一些七星、八卦幻劫境強者,也隻是恭謹的站在兩側。
“絮月長老……”
一名身穿乳白長衫的青年走到中年美婦身前,雙手抱拳,微微躬身施禮叫了一聲,這高高在上的冰冷美婦這才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後目光稍稍環視了一周,算是給周圍的修士還禮,目光最終落在城池門口的兩名中年修士身上。
“朱岩師兄,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那中年女子臉色早已蒼白的不見絲毫血色,她緊緊抓住男子的手顫聲嗚咽。
朱岩緊緊握住女子雙手,並未回頭,目光死死的盯在那叫絮月的清冷美婦身上,堅定道,“熙兒,不怪你,是我沒用,無論如何,哪怕拚上我的性命,我要要守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