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宇看見站在身前的青年男子,表情複雜,當初在仙道閣,雖說淩宇幾人在其師尊庇護下,並未卷入風暴中心,事後才知道了那場風波的險惡,可說實話,他跟羅藝幾人可是為楚凡捏了一把冷汗。
遙想那會兒,對淩宇他們來說,星海、神嬰境界可不就是頂天的厲害了?楚凡一個才入仙道閣一年半載不到的新人,竟要擔起如此大的重擔,其中艱險,可想而知。
淩宇當初跟楚凡一起進入仙道閣,自然也是跟朱岩一批,對於朱岩,說實在的,打心底沒半點好感。
“多謝你出手了……”
盡管打心底跟朱岩有一絲隔閡,但淩宇還是微微向朱岩抱拳道謝,隻是聽淩宇口氣,顯然並未有他鄉遇故知的那種驚喜。
隻是讓淩宇意想不到的是,當初被逐出宗門的朱岩,現在修為竟然如此高了,到了可以秒殺五行幻劫境強者的地步,淩宇甚至懷疑,若非朱岩當初被逐出宗門,估計這個時候就是成為九宮幻劫境強者也說不定。
酒樓中百餘名修士終於明白過來,難怪朱岩會貿然出手,原來跟眼前這三才幻劫境的修士是老熟人,看這架勢,關係還不是一般的瓷實交情。隻是淩宇語氣冷淡,似乎有些誤會或者矛盾,想必便是朱岩先前說的當年那些往事的緣故。
至於朱岩動手廢了草堂仙門那名核心弟子修為,酒樓中百餘名修士根本就沒當回事,笑話,現如今這中天大陸,但凡能跟楚公子攀上點交情,哪怕是掛著個楚公子朋友這麼個身份,估摸著就沒人敢不給麵子的,何況還是楚公子的同門師兄。
再者草堂仙門是個什麼地方,對於生長於斷江仙城的這些修士來說,那是再熟悉不過了,說句實在話,‘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句話也算不得假,斷江仙城地域偏僻,平日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人物自然就少,尋常一個八品宗門,可不就是老虎不在山,猴子稱大王?
再加上草堂仙門本就是個以丹道顯名的宗門,草堂仙門弟子向來自視甚高,就是看周家的弟子,都是趾高氣昂,看他們這些散修遊勇,那更是一直看不起了。長期以往的倨傲,自然也就讓性情愈加傲然,反正是在斷江仙城千裏地腳,能夠入他們法眼的修士,不多。
隻是草堂仙門的弟子雖然眼睛都長在頭頂,可這近千年來,可謂是撐起了周家丹藥生意的半壁江山,即便是外人都知道,草堂仙門十之三四的丹道大師,都是周家的客座供奉。因此,平日看草堂仙門弟子再如何不順眼,也得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說,好在草堂仙門弟子一般也不屑於跟他們這群市井百姓般的修士說話來往,好像說句話就會髒了嘴一樣,這麼多年,也就形成了井水不犯河水的景象。
可眼下,天道輪回自有因果,你草堂山門牛叉,可不是踢到了鐵板上了?
朱岩見淩宇複雜神色,心中感慨,苦澀一笑道:“淩宇大哥是來找楚師兄的?”
淩宇目光在朱岩身上打量半晌,顯然也沒想到,當初如此一個盛氣淩人,甚至於渾身散發著一股戾氣的家夥,竟好像跟變了個人似得,至少,他現在看上去,的確沒有當年的那種厭惡。
淩宇略一點頭,淡聲道:“不錯,朱岩師兄可知道小凡師弟現在何處?”
雖說心裏算不得記仇,可當年的光景依舊曆曆在目,淩宇打心底不願意跟這家夥師兄弟相稱,不過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先前若非朱岩出手相助,他淩宇怕是在劫難逃。
朱岩見淩宇依然滿懷介意神色,心裏雖然無奈苦笑,但神色卻好看許多,“淩宇大哥客氣了,你既是楚師兄的大哥,自然當得起我朱岩的師兄,淩宇大哥此次若是為了楚師兄而來,我恰巧知道他現如今在何處。”
“你見過小凡師弟了?”淩宇聽見朱岩的話,頓時微微一詫。
朱岩笑著點了點頭,向淩宇讓座後,見後者並未拒絕,心中也更好受一些,將自己所知道關於楚凡的事情向淩宇一一道來。當淩宇聽聞朱岩言語間自己這些年的經曆時,也是心生感慨,甚至覺得這麼多年過去,自己依然如此冷漠態度,甚至朱岩先前還救了自己一命,心生些愧疚出來。
看見淩宇眉宇間的漠然漸漸消散,朱岩笑著道:“這便是我的道侶,宿熙,當年若非是她不離不棄,恐怕早就沒有了我朱岩的今日。”
“宿熙見過淩宇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