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轉瞬間於虛空彙聚而成的血幡厭劾困神圖,楚凡冷笑一聲,張手就是九道雷弧轟出。
若是對別人來說,這血幡厭劾困神圖怕是不會比九品困殺仙陣威力弱了,可是在楚凡眼裏,真的不值一提,先不說他本身擁有不弱於天道劫罰的雷道神通,就是自己的天火‘雲星’和‘寒霜’,也都是邪魔外道的本命克星,這四名修士借助秘法達到了半步道境修為不假,隻是畢竟不是自己修來的境界,就好比以方丈池塘強行容納一江之水,短時間還不會有多大影響,時間長了難免不堪重負,估計不用楚凡動手,就會不攻自破。
說到底,這四個可憐的家夥,根本就是那矮小修士,或者說是李岇手中的炮灰螻蟻,這在魔道之中也是不入流的雕蟲小技,可以說是邪魔外道更偏院的道法支流。
當矮小男子終於站定了身體,胸口已是一片殷虹,肉眼可見深深白骨,他臉色陰沉不定,看著楚凡張手間如雷神敕令,紫黑雷弧竟是不比九宮幻劫境的天道劫罰差半分,緊緊皺起了眉頭。
被李岇寄予了一道神魂,自是能親身感觸一絲煌煌天道之威,清楚知道所謂的天道劫罰有多恐怖,千萬年來,便是真正的天資縱橫之輩,也不知有多少魂飛魄散於雷劫之下,尤其是這種紫黑雷弧,更是有‘滅絕雷罰’之稱,狠辣的一塌糊塗,不遇見還好,一旦遇見,便說明是遭受天妒之人,九死一生都是輕的。而眼前,這叫楚凡的家夥,竟能擁有不弱於天道雷罰的神通術法,這即便擱在天地初開的上古時期,驚才豔豔之輩橫行的年代,也足以讓當時的萬界宇宙聞風喪膽,何況是現如今歲月,他種開活了數十萬年,修為達到半步十絕幻劫境,先不說自己便是資質出眾的驚豔人物,行走仙界這麼多年,也從未見識過這種神通。
種開臉色陰沉,目不轉睛盯在楚凡身上,不顧胸口傷口血流如注,眼角不斷收縮。
隻見楚凡右手平攤在胸前,承影仙劍如心意相通,懸浮於楚凡身側,五指間有雷弧縈繞,原本被遮蔽了天機的虛空,驟然有黑雲蓋頂,雷龍劈啪閃爍,隱伏黑雲之間,跟楚凡手心雷源遙相呼應。
天道不平,我自可替天行道!
楚凡右手猛然握拳,紫雷迸濺,青魔宗數百裏外,數萬名修士同時悚然,隻見天地間隨著濃鬱的雷源急速攀升,無數紫黑雷弧如春風夜綻花千樹,絢麗無雙,妖冶盛開!
以楚凡為圓心,一朵朵紫黑花紋肆意乍破,本就被雷源道韻壓製的血魔煞氣,這一刻就像是被曝曬於陽光下的冰雪,迅速融化。
於此同時,有四道雷龍咆哮落下,齊齊向四名黑袍修士砸去。
雷龍落下,大勢已定,楚凡卻匪夷所思的眯起眼睛,那墜入魔道的四人,竟是如牽線木偶一般,隨著矮小修士雙手一扯,一起向他所在方向飛掠而去,懸浮於虛空的四道魂幡,則迎向了四道砸落雷龍。
劈啪炸響,雷光四濺,血幡頃刻炸裂,而那四人卻是七竅流血,尚在虛空,便被矮小修士強行吸了神魂精魄,臨死之前,都沒能發出一聲聲響。
楚凡抬頭看著那個站在雲梯之上,變為‘孤家寡人’的矮小修士,大半天時間,青魔宗六名九宮幻劫境長老都或者直接或者間接隕落在自己手上,更有千萬赤袍‘修士’化為血河,方圓百裏,已變為血洗的猩紅之色。
種開站在雲梯之上,手心一杆血色長槍微微輕顫,似金戈錚鳴,四名九宮幻劫境長老最後的精血神魂都被他若無其事吞入腹中,氣勢驟然一變,就連胸口深可見骨的血痕也消失不見。
一手輕抖,血紅長槍在空中蕩漾,出現一片賞心悅目的漣漪,跟青石墜落水麵,濺射層層波紋一般。
種開眯眼望向楚凡,淡聲道:“看來楚公子今日是真打算將我青魔宗徹底覆滅了?”
楚凡一愣,這貨是弱智不成,自己在這大半天時間,幾乎將這青魔宗修士殺了個通透,竟還能跟自己說出這番話來。
楚凡根本懶得繼續跟這矮小修士囉嗦半句,玄雷砸落同時,已經又是一劍斬出。
這家夥從始至終都不願跟自己親自動手,若非不願親身涉險,就是在跟自己拖延時間,一個魔道修士,要是說不願親身涉險,打死楚凡都不會相信,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不能出手的原因,楚凡可不會傻乎乎的跟對方囉嗦,甚至於楚凡從這矮小修士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極其淩厲的威脅。
種開見楚凡一言不合直接動手,眉頭一皺,不過也是沒有半分遲疑,同樣手腕一抖,前一刻還如閑雲野鶴斜垂身前的血紅長槍,暴起疾走,直接掄出一道刺目圓弧槍花,凝聚出一道百丈槍虹砸向承影劍虹。
槍虹祭出,明明是一道赤紅色耀眼長虹,在揮出瞬間,竟是在虛空化為一條數千丈的血色長河,長河有漆黑魔元道韻縈繞,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