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軒轅的青年修士瞪大了眼,終於將嘴裏的那口滾燙茶水吞咽下去,訕訕笑道,“過節倒是沒有,相反當年在仙界行走闖蕩的時候,還有些淵源,嘿嘿,當然是善緣。”
青年修士嘴上雖然這般說,但嘴角卻不由的抽搐了兩下,跟那叫楚凡的沒啥恩怨,可跟另一位小姑奶奶的恩怨卻是不小啊,關鍵是不管他心底有多少憤懣,都隻能用一句‘好男不跟女鬥’來平複。
贏姓老人顯然沒真的以為眼前青年修士會跟楚凡有什麼過節,感慨道,“我就說嘛,當時第一次見著你的時候,就跟咱們村子生出一股親近感來,按道理來講,你們年輕一輩,就該出去闖蕩闖蕩才好。”
贏姓老人說著,目光悠悠向驛路遠處望去,路口越來越窄,直到彙聚成一線,老人心裏歎息一聲。
又有幾名修士從遠處走來,直奔這棵大槐樹下的茶鋪,須發皆白的老者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這才起身向幾名修士招呼過去,幾人看樣子並不是經常出沒藥王山脈的修士,都是生麵孔,不過看架勢顯然是有備而來,來到茶鋪後,跟淩姓老者相視一笑,接過一套茶具,便各自在一張木桌旁圍坐下來。
來藥王山脈曆練尋找機緣的修士,大多都是北疆域本土人,北疆地方不大,但對於六芒幻劫境之下的修士來說,這方池塘也不能算小了,何況周圍有臥龍三條山脈圍拱而立,再加上這麼條隨著冥元天禁消散而漸漸複蘇的藥王山脈,足夠尋常修士曆練尋找修煉資源,眼下這桌修士一共五人,一名是青衫文巾模樣的儒雅修士,氣態相對優雅些,跟常明瑞家的弟子有幾分神似,還有兩名修士一男一女,衣衫相對來說就要華貴了些,看周身氣勢,雖然跟盛氣淩人沾不上關係,但也能擔得起淩厲二字,男子玉冠束發,麵貌俊朗,鳳眼蠶眉,看上去頗為不凡,女子看似二十多歲,皮膚皙白,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仙子,餘下兩人,看上去就簡單了許多,一身麻布長袍,雖然不是赤裸臂膀的那種,但也能讓人看見胳膊胸口鼓鼓囊囊的肌肉,是尋常散修傭兵的打扮。
在仙界,無數大小宗門林立,氏族爭鳴,但要是從根本上來說,還是散修多一些,任何一個散修,除非資質極好,否則很難加入稱心如意的門派,至於加入那些名聲不顯的小門小派,實際上得不到庇護是一說,也根本就沒有足夠吸引人的任務能讓他們獲取修煉資源,因此大多數的散修都會申請個傭兵身份,時常能見著高門大族掛出來一些油水頗豐的任務,就好比眼前這兩名虯壯漢子模樣的修士,不用猜也知道是臨時加入另外三人隊伍的。
那衣衫華貴的青年男女,顯然比尋常修士身份尊貴,哪怕刻意壓抑,從頭到腳也有一股無形的優越感,兩人第一次來藥王山脈,估摸著是提前得到了青衫文士修士的提醒,因此在坐下的時候,並沒有如何傲慢,而是很禮貌地向須發皆白的老者和煦一笑,問候了聲老前輩好。
錦秀仙裙的女子喝了口杯中茶水,蹙眉道:“龍毅師兄,這就是咱們聽說過的‘憶往昔’?不說沒有半點仙靈氣韻,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呀。”
青衫修士笑而不語,隻是自顧品茶,叫龍毅的錦衣男子溺愛的瞪了眼自己師妹:“這茶能有偌大名頭,自然有其獨到之處,就說那些上等的仙靈酒,你能喝出個什麼滋味來?還不是一股腦都倒了。”
女子翻了個白眼,笑嘻嘻看向青衫修士,聲音嬌嫩道:“玄良師兄,我聽說那位楚公子跟你們瑞家很有淵源,不如跟我講講那些故事唄。”
瑞玄良看了眼一副大小姐模樣的女子,無語的笑了笑,身邊這兩位衣著錦秀的青年男女,聽說是通仙城城主的親戚,除卻上次北疆論道大會上的一麵之緣,之前跟瑞玄良並未見過麵,不知為何就跟家主那邊通上了關係,這才有讓他陪著兩位前往藥王山脈這一行,至於目的,也很簡單,這叫元溪的女子不知從哪聽來的消息,說是藥王山脈深處有一株化形聚靈的靈參,除了速度很快,戰力卻是不堪入目,便想著進山碰碰運氣。
瑞玄良淡然一笑,“我這些年也不曾走出家族曆練,一些消息也是道聽途說。”
女子卻是毫不在意,趕忙擺手道:“沒關係,你隨便說說就行,我可聽說那位楚公子就是這兒藥王村出來的呢,是吧。”
瑞玄良得到的命令便是伺候好眼前這兩人,尤其是這位女子,聽說身份很不一般,便想了想,挑選一些自己聽說的事情慢慢說起,起先是瑞家跟楚凡之間的淵源,從萍水相逢到那場冥元丹道大比,再然後一些關於楚凡的傳聞,幾場驚心動魄的大戰,實際上女子也聽說過一些,當然,最生動形象的便是前不久,楚凡‘借屍還魂’在北疆這邊的一戰,傳聞當日那位魔道強者乃是踏足十絕幻劫境巔峰的存在,以天地之力傾瀉於冥元北疆百萬修士身上,讓天地都失了顏色,更聳人聽聞的是,在那之後,楚公子竟以人力逆轉天道時空,讓所有被鎮殺於天地之力下的修士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