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有馬手裏的白色信封,永近挑眉笑了起來。

“這個,就是政道先生說的‘遺書’嗎?啊咧,我還真不想寫呢,感覺寫了就真的回不來了。呐呐,有馬特等一般會寫些什麼?”

“我一般什麼也不寫。”

“嗯?為什麼?”永近有些吃驚。

“因為我也不知道應該寫些什麼。而且沒有寫信的對象。”

“父母呢?沒什麼話與家人說嗎?”

“他們幾年前就離開了。”

“啊......抱歉......”

笑了笑,有馬看著一臉歉意低著頭的永近,伸手揉了揉永近的頭發,然後一句話也沒說地抬步離開。永近側身看著他離開的挺拔背影,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雖然猶豫著,但永近在最後還是寫下了一封信。信的收件人是金木研。

時間過得很快,定下攻打“古董”的計劃後,沒過多久,CCG在某天夜裏召集齊這次派出的搜查官,向古董進軍了。

藏在角落裏,看著熟悉或者不熟悉的搜查官與喰種展開激烈的戰鬥,永近握緊雙拳,心裏沉沉地難受。

人類與喰種的戰鬥,如果可以,他希望以後都不會再有。可是,僅是想想,下一秒他就會不自覺地否決掉這個想法。癡人說夢,他明白。

站直身體,看向那個收回赫子的高大男人,永近從小巷裏走出。男人看了他一眼,從他身邊跳過離開。

心裏突然湧上說不出的滋味,永近抓緊胸前的布料,向轉角的那座橋走去,根據係統的定位顯示,金木正在那裏。

看見躺倒在地上失去意識的纖細身影,永近皺著眉走過去,一把抱起金木,向不遠處的古董前進。

金木從夢境中清醒,臉上的笑容還未淡去,心中的惶恐正在吞噬他的勉強。

“英......”永近的笑容還猶在眼前。

“喲,金木。”

像是在做夢一般有種不真實感,金木看著夢裏的那張笑臉從黑暗的吧台那邊顯露,燦爛的笑臉讓他覺得看到了初升的太陽。

心裏有著說不出的喜悅,不自覺地揚起微笑,可下一秒就想到了自己現在的樣子。

眼睛!

金木下意識快速地遮住了自己的左眼。隱隱絕望。

放下手裏端著的咖啡,靠在牆壁上,永近輕輕歎了口氣,“我早就知道了哦......”

“呐,金木,還記得西尾前輩攻擊我們那次嗎?我以為裝死就能逃過一劫,沒想到西尾前輩下手還真狠啊,完全沒想讓我活下來呢......”

“金木,謝謝你,那時候不顧一切地想要保護我。”

“那種事情,無所謂啦。”指了指自己的左眼,永近擔憂地看著金木,“別傻傻地想著一個人承擔所有哦......”

“英......”放下捂著左眼的手,金木心裏複雜酸澀。

氣氛不知為什麼有些尷尬。

“啊,這個,”永近不自在地撇開視線,舉了舉手裏的杯子,“我沒想過,泡咖啡有這麼難呢。”

嚐試著喝了一口,“抱歉啊,金木,這杯也一樣的難喝呢......”

金木看著永近搖搖頭,端起屬於他的那杯咖啡,喝了大大的一口,“英煮的咖啡最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