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麼一問,言峰從對話開始第一次猶豫起來。

“我……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願望。”

對於言峰含混不清的回答,Archer紅色的瞳孔裏放出妖豔的光芒。

“那怎麼可能。聖杯不是隻會召喚那些擁有願望的人嗎”

“應該是這樣的。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聖杯會選擇沒有任何想要成就的理想和希望達成的願望的我來參加這場戰鬥呢”

“這種事情有那麼令人困惑嗎”

看著言峰那凝重的表情,Archer不禁失聲笑道。

“既不為了理想,也不是為了什麼願望。隻是單純地追求愉悅不就行了嗎”

“混帳!”

言峰氣憤的聲音,基本上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發出來的。

“要身為神的侍從的我,去追求愉悅——我怎麼能做那種罪孽深重而墮落的事情”

“罪孽深重墮落”

看著眼前神色認真的綺禮,Archer感覺到越來越有意思,接著他不懷好意地笑道。

“這可是一種跳躍性的思維呢,綺禮。為什麼你會把愉悅和罪過聯係起來呢”

“這是因為……”

言峰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陷入現在這樣從沒有過的尷尬境地。更重要的是,他在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其實心裏想到了另外的影像,那模糊卻又清晰的簡短影像讓他整顆心髒繃緊了。

看著眼前默不作聲的言峰,Archer愈加用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說道:“通過犯罪而獲得快感確實是不對的。可是人類通過善行也能夠獲得愉悅啊。你為什麼說愉悅這件事情本身是罪過,這究竟是什麼道理呢”

隻是這種程度的問題,自己為什麼無法回答呢言峰不知道原因。簡直就好像自己內心裏的某處未知的領域囚禁著漠然的不安和掙紮一樣。

“——愉悅什麼的,在我的內心中也是沒有的。所以我也不想追求。”

言峰終於能夠開口回答,可是回答的聲音卻不像他往常說話那樣,而是顯得非常的不自信。好像是找不到合適的回答而隻能隨便地找一句話應付一樣。

Archer那紅色的瞳孔似乎在仔細品位著言峰一樣盯著他,緊接著得意地大笑起來。

“言峰綺禮——我忽然對你產生了興趣呢。”

“……你什麼意思”

“隻是說說,不要在意。”

Archer往杯中重新倒入紅酒,再次將背靠回沙發上,朗聲說道。

“愉悅這種東西,從根本上說是靈魂的一部分。並沒有‘有’和‘沒有’之分。隻有‘意識到’和‘沒意識到’的區別。綺禮,你隻是還沒發現在你靈魂深處的東西而已。要意識到愉悅首先就是如此。”

“Servant多管閑事麼——教育我。”

“這可不是一般的教育。而是享受過整個世界的奢華和快樂的王的經驗。你給我老實地聽著。”

言峰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在心裏一直都在仔細地分析著Archer的話。

吉爾伽美什所說的傲慢的話,不知為什麼,撥動著綺禮的神經。

“總之,綺禮。你首先應該對娛樂這種東西有一種了解。”

“娛樂”

“啊啊。隻是把眼光放在內側是不行的。要開闊視野……對了,先從我的娛樂開始讓你體驗一下吧,怎麼樣”

“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根本就沒有玩樂的時間。”

“哎,別這麼說嘛。隻要把時臣的任務做完了就有很時間了吧。綺禮,你的任務是派遣間諜監視其他五名Master吧”

“……確實如此。”

“那麼你應該不隻了解他們的意圖和戰略,也調查一下他們獲得聖杯的目的吧然後給我講一下。這不是什麼難事吧”

確實這種程度的調查和現在綺禮所負責的任務沒有太大的出入。

“——可是Archer,你為什麼要知道這些事情呢”

“我說過的吧我對人類的行動感興趣。而在這爭奪聖杯的五個人之中,一定會有那麼一兩個有趣的家夥吧至少也應該會比時臣有意思一些。”

言峰盡量冷靜地仔細思考了一下。對他來說除了衛宮切嗣以外的其他Master他都沒有放在眼裏,而且也沒有任何答應Archer要求的義務。不過,對於這個遠阪無法完全控製的Servant,如果自己能夠對他產生一定影響力的話,那將來也許能給遠阪陣營帶來什麼正麵的影響。所以先答應吉爾伽美什也沒什麼問題,再者他也想看看麵前這個英靈是否能像他說的那樣幫他找到內心的真實想法。

看出言峰的鬆動,吉爾伽美什邪氣地挑起一邊的嘴角,小抿了一口酒。

“Che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