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英悶悶地將匕首解下來,帶著愧疚對柳敬淵說的話裏有話:“哥對不住你,不能陪你去了!我答應了老娘在先,入夜絕不入南山林。你……要平安回來!記得是男人,就應該有強大而清醒的內心!”
風穿過樹梢的嗚咽聲,偶爾樹枝折斷的聲音,還有柳敬淵自己沙沙的腳步聲。
他強逼自己不要去想太多,雪麵雖有反射光,但是卻不能很好的反應路麵的起伏程度,等到他第一次滾下坡摔倒時,心裏卻是意外的輕鬆。
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跌倒了無數次,柳敬淵終於找到了記憶裏的地方。果然不遠處有野獸低吼的聲音,還有屬於人的悶哼聲。
柳敬奕被野獸襲擊了!
柳敬淵突然停了下來,那群野獸裏四五頭抬起頭往他的方向看著。幾雙紅彤彤的獸瞳裏全是殘暴和嗜血。他都能聞到空氣裏的血腥味了!
柳敬奕!
柳敬淵瞳孔放大,最壞的可能也許發生了。就算沒有,他真的能救得回來柳敬奕麼?他自己會不會也會死?
柳敬淵眨掉眼淚,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已經能隱隱約約地看到獸形。
他咬牙,來都已經來了,怎麼能……不出手?他做不到看著同類在眼前死去而無動於衷。
“咻——”利箭紮入皮肉的聲音。
痛呼的是獸,看來柳敬奕運氣不錯。柳敬淵苦笑。
獸群往後退了退,警惕地尋找著他。
怎麼辦?怎麼辦?一共九隻,又是成群結隊的,是鬣狗麼?那可是不亞於豺狼虎豹的存在,而他是個弓箭不多的半大孩子,怎麼辦?
柳敬奕看著眼前晃動的箭尾,從嗓子裏冷哼一聲。他努力地看著,在野獸未退去之前,蓄力抓住那隻箭。根本就爬不起來的他,借著自己的體重成功地將箭帶了出來。
柳敬奕眼睛發著寒光,惡狠狠地朝那野獸的脖子紮回去!野獸悲咽一聲,砸在他身上。他仿佛感覺不到痛楚,仍是不停地用箭紮著。
本來就在警惕狀態的獸群,被那一聲聲刺皮入骨聲嚇住,被他的殺意駭住。獸群沒有趁機進攻他,反而嗚嗚低嚎著往後退了退。
柳敬奕的胳膊和大腿早就被咬的麵目全非,任誰醒來處於獸口都會爆發出最大的求生欲望。逆境能逼人崛起,但是死境卻能讓人瘋狂!那周圍的幾隻野獸他不管,他隻知道他身上這隻畜生咬了他這麼多口,他要它死!不得好死!!!
“咻咻咻——”三隻箭矢逼退三隻徘徊向前的野獸。
然後呢?!
野獸已經發現柳敬淵了,正在朝他奔來,而他身後的箭筒裏隻有一支箭!
過度的緊張讓柳敬淵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讓他的耳朵裏充滿耳鳴聲。那耳鳴聲瞬間變得細長,似乎在迎合他退去鞘囊的匕首般。
躲不掉,那就戰吧!
柳敬淵手裏的匕首隻有一把,雖然刺中其中一條,下一刻就被那幾條野獸壓倒在地!
“啊——”
一隻野獸叼著他的後頸左右撕拉著,不管不能動彈的身體,柳敬淵將匕首往後反刺著,一次又一次!
是他出現幻覺了麼?為什麼他看到一道亮眼的白光從天而降,落在了柳敬奕身邊?
就這那光亮柳敬淵發現,柳敬奕渾身是血,要麼已經死了要麼就是瀕死。若是瀕死狀態,不立即處理的話,過一會兒他就會失血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