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賣藥乞丐你又來啦?”
付葵把肩頭上的藥材放在地上,“是的呢,麻煩請驗藥師傅看一下。”
藥童對著後廳喊了一嗓子,轉過頭來接著跟付葵說話:“這次還是不要錢,換藥是麼?”
“沒錯,這次還是要藥材。麻煩小哥按照這紙上給我抓一些。處理方法都寫在上麵了。”付葵掏出張紙來問,“夠不夠換?不夠換的話我可以再加些錢。”
感謝上天讓她遇到柳老大夫,要不然她現在連口飯都吃不上,更別提捯飭藥材了。
煉丹真的很費錢的。跟想象中的煉丹不一樣,付葵對這個破舊的小本子,感覺就像在做菜似的。她練出來的東西不是醬就是糊,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練出來丸子。
天氣一天天暖和起來,森林裏最不缺的就是野花野草。付葵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空氣裏麵有泥土的芬芳,還有各種花香。
真好。
要知道她以前無論是睜眼還是閉眼,都能看到幾個漂著的莫名生物的。哪像現在,能夠純純粹欣賞大自然的美。不會有人憑空出現喊她的名字,付葵也不會看見莫名閃耀的光芒。
“咦?師父呢?”
費伯並不在山神廟,也不在木屋裏。付葵放下置辦的東西,裏裏外外找遍了。她就是沒有找到費伯。
人呢!
費伯年老體弱,手腳不便。他基本上能不動就不動。難道費伯拋棄付葵自己離開了?
不可能。明明昨天還說要教她跳舞的人,怎麼可能會突然離開?
付葵坐在枯木上等了許久。就這樣幹等著,她是怎麼等不下去的。於是他決定再去山神廟轉轉。
還沒有走進山神廟,就聽到裏麵傳來一聲一聲的木魚聲。
有人,但不是付葵的師父。那是一個行僧打扮的和尚。
“啊!”付葵被嚇得驚叫出來。
這是一個老和尚。老而瘦的、幹枯的和尚,他簡直就是一具幹屍!渾身上下就剩一張皮子搭在骨頭上,所以他的眼睛是深深地凹進去的。
木魚聲停了。
老和尚睜開眼睛,一片漆黑,他沒有眼珠子!
費伯已經封印了付葵,也就是說,付葵看到的東西是真實的,是正常人都能看見的。
“括噪!”沙啞而漏風的聲音,不僅刺耳,而且還讓人覺得很詭異。
老和尚朝著付葵抬起頭,那雙全黑的眼眶對著她,“你這妖孽,竟敢來佛門清靜之地!”
什,什麼意思?
付葵有些心虛,她隻覺得那個可怕眼眶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大。
這是幻覺還是真實?
老和尚左手朝付葵扔過來一個缽。那個缽靠近她身側停頓了一下,然後快速地繞著她旋轉,光芒也越來越盛。
不是說她已經被封印了嗎!不是說他什麼都看不到了嗎!為什麼她還能看到一個黑碗靠近她就變成金黃色?
還有……為什麼她動不了也說不了話?
付葵睜大眼睛,一股股寒意從尾椎骨往上竄,立刻背後就被驚出了冷汗。
危險,有危險!
她真的不是人嗎?她要被這個“法海”給收了嗎?
她怎麼還有心思開玩笑?!
“放肆你這罪人!”費伯的聲音傳來了,“我大虞豈容你囂張跋扈!”
“不要怕,不要怕……”費伯半抱著付葵,用手拍掉了那個金缽。
費伯一直都是半死不活的樣子,付葵現在才發現原來他比她高,足夠保護她。她終於能動了,可是腿軟的她必須要扶著費伯才不至於摔倒。
“你可知道她是什麼孽障。”老和尚質問費伯。
費伯看著付葵,目光溫暖,“她是我的徒兒,一個有著天賦的孩子。”
“是徒弟,還是繼承者?”老和尚往前走幾步,逼問費伯。
他行走間衣衫擺動起來,這時候付葵才發現,他右邊袖子空蕩蕩的。他沒有右手。
“現在她是我徒弟,將來做我的繼承者,有什麼問題?”費伯將話說得波瀾不驚,底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