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著兔子燈心滿意足的回了皇宮,當天夜裏,他做了有生以來的第一個春|夢。在夢裏,那人有力的手臂擁抱著他,溫潤而潮濕的吻,不斷地落在他的臉上、肩上。高|潮來臨的那一刻,他聽見那人帶著喘息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小玟。”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他很平靜的指揮著小太監將弄髒的床單換掉,然後派人通知魏公公,可以準備選秀了。
他相信,魏公公會非常盡職盡責的將這個消息傳到盧太後耳中,剛剛暗中扳倒了盧太傅的他,十分需要一件事,來向朝臣、宗室以及天下人證明,自己已具備承擔起整個國家的能力。而親政,無疑是一個最後的選擇。
他想,他喜歡賀之靖,非常喜歡對方,比自己以為的還要喜歡的多。所以,他也一定要上對方喜歡上自己才行。
於是,他比原來更頻繁的召見賀之靖入宮。賀之靖本來便擔著少師一職,天子又正是少年時期,勤奮好學是好事。幾乎所有人都沒看出他纏著賀之靖的真正原因,或許連當時的賀之靖自己,也以為小皇帝不過是處於皇宮之中,又沒有什麼朋友,太過於寂寞,所以才如此依賴自己。
但有一個人看出了他的不尋常,那便是在盧家一家意外身亡後,在皇宮中深居簡出的盧太後。
深宮之中的盧太後不方便見外臣,但她卻能下旨召見朝廷重臣的命婦家眷。
彼時他正滿心享受著與賀之靖相處的時光,連帶著與生俱來的警惕性也下降了幾分。也許當時他並不是沒有注意到盧太後的動作,但如同盧太傅一般,他犯了一個足以致命的錯誤,輕視對手。
於是盧太傅之事,通過盧太後之手,悄無聲息的在二人間埋下了一顆決裂的種子,隻等著生根發芽、開花結果。
和賀之靖一同讀書習武,偶爾去碧梅閣中賞景觀花,就在他慢慢地網織著一張名為‘□□’的大網時,將那人誘入其中時,靖平三年,慢慢地來臨了。
他一直很清楚,隻要盧太後在一天,盧家的殘餘勢力就不可能被完全清除幹淨。但盧太後是他的嫡母,大雍向來以孝道治天下,隻有盧太後沒有犯下叛國大罪,他都沒有理由將對方鏟除掉。
但他沒想到,在他還沒想好怎麼除掉對方的時候,那個女人竟然敢這樣逼他!
那時,他和賀之靖的感情日漸親密起來。那人看他的眼神,也不再像看孩子一樣了。就在他計劃著找個時間,跟賀之靖兩人一同出宮,順便向對方表明自己的感情時。盧太後動手了。
聽到盧太後給賀之靖賜婚的懿旨時,他無法控製自己狂暴的情緒。那一刻,他是真的想將那個女人千刀萬剮!這個人是他的,天下間膽敢跟他搶得人,隻有死。
冷靜下來後,他立刻派人去打探賀之靖賜婚的對象是那家的小姐。行動敏捷的暗衛很快將消息傳來回來:李尚書家的嫡長女。
男才女貌,果真是般配!
在聽到消息的那一刻,他傳令讓魏長擬旨:冊封李家大小姐為貴妃。
跟天子搶女人?隻怕天下還沒有人有這樣的膽量,更別說一向忠君愛國的賀之靖了。至於朝中那些有事沒事喜歡死諫的禦史,讓他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好了。
反正他下旨選秀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就算今日突然招李家的女兒進宮,也不算越了規矩。反正他這裏離慈寧宮相去甚遠,一時間旨意相衝,也不是他的過錯。
貴妃是四妃之首,雖然不同於皇帝大婚,但為了不讓李尚書覺得自己虧待了他女兒。他還是下旨讓禮部好好操辦。
那天貴妃入宮前,賀之靖第一次在他沒有宣召的情況下,進宮了。
他縱容是傻子,也看得出那人臉上隱約的失落:他竟然是願意的!
那一刻,他隻覺得自己的心被硬生生分成了兩半,心裏一個聲音一直叫囂著:賀之靖怎麼敢?他怎麼敢?
賀之靖神色落寞的說:“好好待她。”
於是他大腦裏最後一根弦斷了,他下令讓小太監從禦膳房搬來了幾壇新釀的花雕酒,然後跟賀之靖說:“朕想讓愛卿陪朕做一件事。”
賀之靖雖然不解,卻點頭同意了。
他們一起動手,將這些花雕酒,埋入前幾日他們一同從碧梅閣移植來的梅樹下。除了那些埋入樹下的酒,最後的幾壇,卻有大半進了賀之靖的肚子。
望著那人帶著紅暈的臉頰和彌漫的雙眼,他忍不住一陣心情激動。是了,這是他一直策劃了很久的事。那人喝得酒裏麵,摻雜有微量的春|藥。
藥量雖少,但有了酒力的催化,也會變成熊熊烈火。
身體被刺|入的那一刻,他疼得臉色慘白,眼睛裏卻忍不住湧上笑意,他一口咬在了賀之靖的肩膀上,讓那人跟他一樣疼。
從他愛上賀之靖的那刻開始,他就開始策劃了。他決定用身為一個帝王和一個男人的尊嚴,來奪得賀之靖的一顆心。
無謂值得與否,隻得一往情深。
他料得不錯,第一天賀之靖醒來後,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後,先是跪地請罪,見他不準,直接拔劍自刎。
他一把抓住鋒利的劍尖,不顧鮮血從手掌不斷的湧出,看著賀之靖道:“昨天所有的事,全是朕一手策劃的,你若當真想死,不如先殺了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