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身上穿著月白色的織錦袍子,身材高大修長,頭上戴著一頂雙龍戲珠的銀冠。他坐在攆椅上,半身直挺,雙腿用一條毛毯蓋著。
一群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被人抬進來的明王,被人如同看猴戲般盯著的柴情,一張俊臉頓時黑如鍋貼。顏硯站在門外看夠了笑話,咳嗽一聲,走了進來。
看見齊王進來,屋子裏的下人紛紛告退。不過短短的時間內,屋裏隻剩顏硯、柴情以及抬著他的幾個小廝。
“放下,出去。”柴情言簡意賅對四個滿臉冷汗的小廝下令道。四個小廝聞言,頓時如釋重負,將攆椅放下,幾下消失在門外。
不知道對方打得什麼主意,顏硯決定靜觀其變,他自顧自地的轉身坐在太師椅上,隨手拿起擱在桌麵上的茶盞喝起來。
柴情一動不動地望著他的動作,臉上的神色漸漸平靜,隨後移開視線,將腿上的毛毯揭開,雙手撐在攆椅扶手處,慢慢地撐起自己的身體,在顏硯充滿趣味的目光下,單膝緩慢地挪向一旁的椅子。
“不知明王殿下光臨寒舍,有何貴幹?”見對方坐好,顏硯放下杯子,適時的開口。
明王抿了下唇,道:“聽說之前狩獵時,你受了傷?”
顏硯摸不清他這樣問的含義,點頭道:“確有此事。”
明王又道:“傷得很重?差點死了?”
顏硯挑了下眉:“明王這話是何意?難不成是盼著我早點死?”
對方挑眉的動作神情實在是太熟悉了,明王神色微微一動,繼續道:“如果我說是呢?”
“那恐怕很抱歉了,”顏硯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本王之前雖然確實傷得很重,可惜天生命大,想死閻王也不收。”
“哦?”明王眼中溢出一絲笑意,“那就恭喜了。”
“好說好說。”顏硯不甚在意的擺擺手,看著對方道,“不過,明王殿下好像還沒告訴本王,你今日的來意何在?”
明王半垂著眼簾道:“我若是說,我今天來就是看看你死沒死,你信是不信?”
顏硯意味深長地輕笑了聲,他站起身,慢慢地走近明王。
明王抬起頭,看著停在他麵前,似笑非笑望著他的男人。顏硯高大的身軀極具壓迫感,將明王整個身體籠罩在其中,兩個人一站一坐,默默地對視著。
“你說,我該不該相信你?”半響,顏硯彎下腰,湊近明王,低聲道。他雙眼直直地盯著明王的眼睛,似是要看透他隱藏在眼底的秘密般,將視線一寸一寸的刮過對方的臉頰。
由於靠的很近,兩人的氣息交織在一起。明王側開了視線,從薄唇中吐出兩個字:“隨你。”
對方的反應,既在顏硯的意料之外,又在他的猜測之中。如果是以前的明王,看見他靠的這樣近,又聽見這樣的話,十有□□會勃然大怒,甩袖而去。
而現在到底是因為經曆了生死大關,所以性格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還是這具身體裏,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人!
顏硯伸出手,捉住了眼前人的下巴,用上勁,將明王地臉硬生生的掰了過來。他看著對方眼底驟然湧起的怒意,手指順著下巴慢慢下滑,猛地捏住了明王的脖子。
柴情眼底的怒意俞盛,聚齊力氣,右手一拳打向顏硯的肚子。顏硯早有防備,輕鬆地卸掉他的力道,將他的右手腕牢牢地握緊。右手收緊,看見明王漸漸變得呼吸不順,臉色漲紅後,他才眯起眼,問道:“你到底是誰?”
明王神色一愣,從口中憋出三個字:“你、說、呢!”
“齊子簡你住手!”門外傳來一聲尖叫,君長歌一臉憤怒的跑進來。
“啪!”一巴掌打在顏硯的左臉上,君長歌嘴唇顫抖,身體氣的直顫,“還不快鬆手!”說著就要去掰顏硯的手。
左臉一陣火辣辣的刺痛,顏硯望著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君長歌,手指握得嘎嘣直響,他忍了又忍,將手掌緊握成拳,青筋直起,才勉強忍住打人的衝動。
“咳咳咳!”明王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君長歌一邊幫他順著氣,一邊愧疚的道:“對不起,對不起。“
明王回過神來,神色複雜的看了顏硯一眼,然後深吸一口氣,對正向他不斷道歉的君長歌道:“拿開。”他聲音冷冽,帶著絲絲的怒氣。
君長歌動作一頓,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把你的手拿開。”明王又重複了一遍。
君長歌不可置信的望著他,隨後眼眶一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