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神色一沉,大步跨向對麵的顏硯二人,左手扣住君長歌的肩膀,往外一扯,便將君長歌從顏硯懷裏拉了出來。
“啊!”君長歌痛呼一聲,皺起好看的細眉,惱怒地看向明王。
“長歌!”看見君長歌被明王扣住肩膀,從剛才起就一直強忍著的沈疏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踏前一步,抱拳朝明王行禮道:“還請殿下放開長歌。”
明王看了眼身側的顏硯,見對方一臉探究的看著沈疏,便道:“要是我不放呢?”
“殿下!”沈疏強忍著怒火道,“還請殿下自重。”他知道明王跟他一般,對君長歌有特殊的好感,加上對方身份貴重,為人霸道,為了君長歌好,他不敢亂來,隻好放低姿態懇求對方。
眼看君長歌痛得冷汗直流,沈疏大腦一熱,也顧不上彼此的身份,上前一步,一掌拍向明王扣住君長歌的左手肘處。他的掌心離明王的手還有三寸遠的時候,堪堪被一隻橫插出來的手截住了動作。
沈疏的動作被打斷,心裏一陣惱火,他的視線順著那隻手望去看去,正好看見顏硯似笑非笑的臉。
“沈大人,”顏硯湊近他耳邊道,“這以下犯上的罪名,你可擔當得起?”
聞言,沈疏渾身一個激靈,是呀,明王可不是齊子簡這樣的落魄王爺,他可是手握秦國大半兵馬的權臣!想到這裏,沈疏冷汗直冒,心道差點就悔之晚矣了!
從明王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見顏硯將唇貼近沈疏耳邊輕語的動作,他漆黑的眸子沉了沉,渾身的冷冽之氣更甚,連帶著手上的動作加重,直叫君長歌痛得差點昏過去,呻|吟的聲音越發大了。
君長歌怒道:“混蛋,你快點鬆開!”他覺得自己的肩膀都快被明王捏斷了,眼見沈疏營救自己的動作被顏硯截斷,他心裏不由得恨意翻湧,直咬得牙關出血,才勉強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
眼看現在太後和皇上都來了,君長歌知道自己今天丟臉丟的夠多了,如果再在禦前大吵大鬧,難免惹得太後不喜,所以哪怕他現在恨不得將顏硯碎屍萬段,也不得不暫時忍住。
明王注意到君長歌眼裏一閃而過的寒光,心下頓生警惕,冷聲道:“辱罵當朝親王,掌嘴三十。”看向左右站著的內侍,下令道:“拉下去行刑。”
兩個內侍呆若木雞的看著明王,這宮裏誰不知道明王一向寵著君長歌。哪怕明王跟皇上因為某些原因,兩人之間兄弟不和,卻都不約而同的寵著君長歌,有什麼好東西都第一時間送到君府,對君長歌提出的要求,也是不假思索的滿足。誰想到今日明王竟然會下這樣的命令?
直到被明王的眼神一掃,兩個內侍才猛然回過神來,當下身體一顫,一左一右走上前,壓住君長歌的肩膀,就要把他拉出大殿。
“你敢!”君長歌不停地掙紮著,瞪圓了雙眼望著明王,“柴情,你眼裏還有沒有王法?”
“直呼親王姓名,再加二十。”明王淡淡道。
“放開我!”君長歌臉色一白,使勁掙紮起來,“柴情,你怎麼能下令掌我的嘴?你明明說過會一生一世保護我。”眼看對方不為所動,君長歌心裏一涼,急忙朝門口站著的柴臨疾呼:放開我!陛下救我!陛下救我!”
“明王。”眼看君長歌就要被拉出大殿,柴臨立刻出聲道,他這明白明王是真的打算對君長歌動手,而不是單純的嚇唬對方。他雖然奇怪自己的皇弟怎麼突然跟換了個人似得,對君長歌動起手來,但卻不能放任明王這樣做。
皇上下令了,兩位內侍立即停在了原地,鬆開手。君長歌心裏一鬆,含淚的雙眼就這樣直直地看向柴臨。
麵對這樣一雙梨花帶雨的秋水眸子,柴臨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被君長歌看軟了,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將那美麗的人兒攬入懷裏。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上身為一代明君,難不成還要臣弟教給你這個道理。”冷冽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兩人深情脈脈地對視。
柴臨的動作僵在原地,他扭過頭,看著自己今日一反常態的弟弟道:“君卿是將明王你視為摯友,才這樣稱呼明王,明王就因為一個稱呼下令掌嘴,未免太過於咄咄逼人。”
君長歌適時道:“下官不知哪裏得罪了明王,還望殿下大人有大量。”他滿臉戚哀,清麗的臉上掛滿了淚痕,分外惹人憐愛。嘴裏雖然說著讓明王恕罪,但話裏話外,無不是在表明,自己根本就沒做錯什麼,是明王在仗勢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