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天氣無常,說變就變。肖林為了躲避突至的大雨,匆匆跑向一個亭子。
他是因為在家暈倒,被鄰居發現送到了這個醫院。醫生也檢查不出什麼毛病,隻說是低血糖引起的。他醒來後輸了葡萄糖就出院,準備離開,卻遇上這場雨。
肖林跑進了亭子才發現還有一個避雨的人。
那人身著醫院的病服,坐在石凳上,桌子上擺著一盤未下完的棋,眼睛望著雨出神。他臉色蒼白,唇色偏淡,一看就知身體不好。
肖林走到他身邊,並不言語,隻是安靜地看著雨,直到一個身影出現在雨中,越來越近。是近半月不見的嚴宿酩。自那次接吻事件後,他就沒來過酒吧了。
嚴宿酩走進亭子就將手中的毯子細心地給那人蓋上。他看到肖林先是一呆,然後點點頭,就準備帶那人離開。
“宿酩來了,先跟我下完這盤棋吧。”
那人卻不願走,似乎沒看出嚴宿酩不想在此多待,也不願讓肖林與之接觸。
“嗬,你好,我是孫林。這盤棋……不介意的話,讓我與你下完,怎樣?”
肖林覺得嚴宿酩的反應很有趣,於是開口,打算認識一下這個被嚴宿酩照看得很好的人。
“好啊。”
那人微笑,轉頭看著肖林道。
“時遷,你身體不好應該好好休息。”
嚴宿酩不讚同地看著他,眼中是將人溺斃的溫柔。
名為時遷的男子卻不言語,低頭似乎在思索棋局。他撚起了一子,這是一雙適合執棋的手,修長纖細,指尖圓潤細膩,執棋時有種和諧的美感。
“這不礙事。”
他走下一著棋,然後輕輕說。
肖林笑著,把玩著手中的棋子,然後看似隨意地下了一子。
“時遷啊~這個名字真好。”
沒話找話的某人,一邊說著,一邊觀察嚴宿酩的反應。
嚴宿酩先是無奈地看著時遷,然後複雜地看了肖林一眼,倒沒有其他特別的反應。
然後是久久地沉默。
時遷皺眉思索著棋局,而嚴宿酩盡職盡責地給他擋風。
肖林等了很久,時遷都沒動作,真懷疑他是不是睡著了。
“我覺得應該下在這兒~”
肖林看著坐在他對麵的人,一副相信我,就是這兒的樣子。
“……”
時遷盯著肖林,眉頭皺得更緊了。
“不對!你剛才下棋的方式是錯的!!!”
時遷似乎有些激動,臉上都染上了紅暈。肖林被這個回答鎮住——好大的口氣!我下圍棋這麼久,哪個不服過?
而旁邊的嚴宿酩卻撫額,表情痛苦地說,又來了……
“你應該選擇這一步這一步……或者這一步!”
時遷給肖林指出他下的第一步本來應該在什麼位置。
肖林疑惑了。
“為什麼?”
“因為,這些是最好的走法呢~”
“……”
其實是因為時遷這個永遠不會承認自己棋臭的臭棋簍子為了下好棋故意背了棋譜,研究了各種走法,而肖林他正好走了他沒有研究過的一步……
時遷下的永遠是擺好的這局棋,嚴宿酩表示自己都下到快要吐了。時遷他卻永遠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