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淵林和宗回並未做到最後。當時意亂情迷的兩人是怎樣在最後一刻停下來的呢?這全拜某位想偷魚鱗的太醫所賜!
話說那日明月皎潔,星光燦爛,羅太醫貓著身子,一步步靠近把守嚴密的院子。躲過一隊巡查,又躲過幾個守衛,終於成功抵達牆角,也成功聽到了牆角。是時他憋紅了臉,默念著靜心咒,想著非禮勿聽, 非禮勿視,手腳卻靈敏果斷地開始翻牆。這時不巧一隊巡查剛巧路過,為首者大喊一聲,“抓刺客!”將羅太醫嚇得身形不穩,直接掉入院子中,離淵林和宗回僅幾步之遙。而在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短暫時間內,被驚動的護衛們也幾乎衝入院中。
宗回聽到院子外邊的聲音,狠狠瞪了羅太醫一眼,將癱軟的淵林抱到水池中,低聲安撫了幾句。而後整整衣冠,走出院子,讓人將翻牆崴到腳的羅太醫送走。
肖林重新看到外麵情況的時候,已是淩晨。身體癱軟,精神卻有些亢奮的淵林還未睡過去。他甚至小聲地哼著歌。
肖林沉默著不想理會淵林——此刻他內心有些混亂,隻想安靜一下。
“目標宗回好感度:70。”
“係統協會在召喚我,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任務提示和幫助由係統托管機器人代理。”
北憐玉的聲音一如往常,似乎沒什麼不同。
肖林平靜下來,糾結地沉默半晌,決定自己還是不要揭穿北憐玉好了。
“還有問題嗎?”
北憐玉見肖林不語,問了一句。盡管他努力掩飾,但還是讓肖林聽出其中的些許試探之意。
“嗯……”
肖林沉吟了一聲,令皇宮裏正與醞帝講道法的國師大人突然停下,外人眼裏,國師似乎在沉思什麼,皆噤聲耐心等待,但北憐玉自己卻知道,他的心都被肖林那一聲提起來,不得安穩。
“沒有問題。”
沉吟許久,肖林終於說出來了。可是卻不是北憐玉想聽的。
北憐玉自知,昨夜的事他做得不算天衣無縫。他期待肖林識破他,這至少證明,他可以接受他。
原本他也沒記錄到肖林的精神力有何異常,不該懷疑太多。隻是肖林總是讓他捉摸不透,所以才會想要再去試探。可是肖林卻不提起,這讓北憐玉無從判斷,他究竟是否識破。或者,肖林隻是故意回避。
北憐玉的心沉下去,寂靜無聲。他實在不知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又在期待些什麼了。
“抱歉,我不會愛你……”
這是誰的聲音呢?為什麼一句輕飄飄的話可以像千斤重錘,狠狠砸上他的心?
北憐玉隻覺得心裏悶悶地,鈍鈍地疼。
肖林在最後一刻突然說出口,其實是希望做個了斷。他內心很矛盾,一方麵對北憐玉動心不舍,另一方麵,卻又奇怪地,急切地想要逃離什麼。
肖林猜測北憐玉選擇在這個時間說要離開,是在逃避或者放棄?他順水推舟,直接斷徹底一點也好。這樣的想法,簡直漏洞百出。肖林卻隻想“嗬嗬”裝傻——就算漏洞百出,也算個拒絕的理由不是?
他忽略了,他的拒絕何曾需要千方百計尋找理由和借口。明明是自己不想放手罷了。
此刻突然悟出這一點的肖林,徹底憔悴了。
而皇宮之中的北憐玉,眼中隻是一片陰暗。不顧聽道的眾人,突然拂袖而立。
“尋道之路皆是迷霧,今日講道,點解道眾迷惑,亦令吾得頓悟,須得閉關悟道數日,相信會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