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醒過來的元瑾聽到顧氏那溫和又慈愛的聲音,想起以前經曆的那一切,是的,現在的元瑾,已經確定那些可怕的過去不是夢境,而是自己真實的經曆了。
隻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自己這個孤魂野鬼能夠重新投胎轉世活了一次,而且還是沒有喝過忘川水的投胎轉世。
難不成是自己聽了心瑾的話之後,心裏的那一番不甘和感慨被老天爺聽到了,從而給了自己再活一次的機會嗎?元瑾悄悄的想著。
在顧氏那充滿溫馨且柔婉的聲音之中,元瑾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自己的那些經曆,可不是“受了委屈”這幾個字就能說得清楚的,自己可是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啊。難道自己和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兩條生命啊,都能夠用“受了委屈”來一語帶過嗎
再怎麼堅強的孩子,看到母親的時候都會忍不住的。前幾個月被人灌下落胎藥,被人關在柴房裏,被下人們用那些罪惡毒的語言侮辱,那些經曆都沒讓元瑾哭泣。
因為那時候的元瑾,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處境,自己所遭遇的這一切,即使是掉幹了眼淚也不會有人同情。也不會有人來救自己。更加不會有人來可憐自己。
若是哭泣,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隻會讓那些下賤的人覺得快意,所以那些日子無論再怎麼艱難,元瑾都沒有在有人的地方哭過。何必讓那些卑劣的小人得意呢?
顧氏看著元瑾哭的不能自已的樣子,也知道這個時候隻能給予孩子安慰,倒是沒有追問元瑾,是因為什麼而哭的這麼傷心。
等元瑾哭過哭夠了之後,顧氏才給元瑾擦幹眼淚,低聲問道:“元兒,給母親說說,到底是夢到什麼了,怎麼會哭的這麼傷心。”
元瑾等思緒起伏不是很大之後,才抬頭看向顧氏,堅定的說道:“母親,不是夢,元兒沒有做夢,元兒是因為一些事情才哭的。”
顧氏疑惑的問道:“不是做夢,那是因為什麼?元兒能告訴母親嗎?你一個小孩子,怎麼就哭成這樣子了,到底是受了什麼委屈了。”
元瑾想,自己所經曆的那些,哪能是委屈兩個字能夠說得清楚的呢?自己改怎麼給母親說呢?這些離奇的經曆,若不是因為自己曾經親身經曆過了,恐怕自己都覺得像是編出來的故事一樣吧。
一直看著顧氏的元瑾,慢慢的,眼神卻變得疏忽和空蕩起來,似乎是在想什麼久遠的事情,讓這孩子的靈魂都跟著飄忽不定了。
已經被昏迷了將近半個月的元瑾嚇壞了的顧氏,看著愈來愈恍惚的元瑾,急忙喊道:“元兒,你這到底是怎麼了,你可別嚇唬母親啊。”聲音裏已經充滿了急切。
元瑾這才從回憶裏驚醒過來,看著已經快急哭了的顧氏,急忙說道:“母親別哭,元兒把什麼都告訴您,隻是您聽了之後可千萬要沉住氣。”
顧氏破涕為笑:“你這孩子,才多大點呢,就讓母親沉住氣,母親什麼時候沉不住氣了。”
“立春,你帶著小滿她們幾個在外麵守著,別讓任何人靠近。一定要把這屋子守仔細了,若是有人來到院子裏,記得出聲提醒我一下。”元瑾得到顧氏的許可,直接對一旁伺候的幾個丫頭吩咐道。
顧氏看著元瑾謹慎的態度,而且從醒過來之後就變得穩重許多的變化,臉色也變得慎重起來。一個孩子,怎麼會在一天之內變了這麼多呢?
“母親,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這一場風寒,我覺得是一個契機,您你知道嗎……”
元瑾不顧顧氏一開始疑惑不已的眼神,同時打斷顧氏的詢問和阻止,直接從自。
還有自己的魂魄回到侯府之後看到的一切,還有自己在柳心瑾院子裏聽到的所有話,全部毫不保留的告訴自己母親。
也許別人會以為元瑾瘋了,或者會以為元瑾是妖怪,可是元瑾知道,就算天下人都不相信自己,母親也會相信自己的,就算天下人都站在自己的對立麵,母親也會和自己站在一邊的。
半個時辰之後,元瑾才把所有的事情說清楚,畢竟是幾年的經曆,途中又出了那麼多波折,一言半語還真說不完。
顧氏已經完全驚呆了,看著元瑾半天都緩不過神兒來。
元瑾也沒有催促顧氏,而是讓自己母親慢慢的考量,本來這一切就充滿了怪異的神色,而且根本不像是真實的。
說實話,即使是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也是經過懷疑之後才相信的,若是要母親一下子就相信這個事實,確實有點勉為其難了。
顧氏看著元瑾小小的臉上那痛苦與悔恨,害怕與驚恐,還有憎惡與堅定交織在一起的表情,慢慢的冷靜下來。
“元兒,你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嗎?母親覺得難以相信啊。”顧氏低聲對元瑾說道。
元瑾笑道:“母親,別說是你了,就是我自己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像是做夢一樣。隻是這些都是女兒親身經曆過的,若不是女兒經曆過,哪裏能編造出這種離奇的故事來呢?”元瑾的聲音愈來愈低沉,情緒愈來愈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