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十三日祭林玲
韓三一大早就被一陣震天響的敲門聲吵醒,伴隨著那最熟悉不過的聲音穿牆越壁貫入他的耳膜裏。那聲音,把他家的窗戶玻璃震得嘩嘩直響,“韓三哥!韓三哥!你還不起來!”
他被這一聲敲門聲敲醒,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氣惱地衝窗外大罵,“大牛,你這肥豬是不是閑著沒事幹呀,看我不把你修理一下,你還真不記得剛在醫院裏的情景是什麼吧,一大清早就來我這裏劈裏啪啦幹什麼?”
“我的好哥哥咧,你起來就知道了,準把你喜歡一頭!”大牛在外麵狂歡亂叫,直把韓三氣得鼻孔出煙,屁股冒氣。他最討厭別人在他睡覺的時候來打擾他,誰都不行,就連他的女朋友林玲也不行。對於他的這個有點霸道的愛好,整個村子裏的人都知道,難道大牛這麼好的兄弟他會不知道?
大牛繼續在外麵直叫,氣得他一把就把被子蒙在頭上,倒在床上就懶得去搭理大牛,任由他在外麵叫破了天。
可是大牛好像不把他叫起來就不甘心似的,依舊在外麵嚎叫,“韓三哥,你不起來是吧,到時候別後悔,別怪兄弟沒有叫你就是。”說完就真的一聲不吭起來。
這下卻把韓三的心鉤住了,也不知道大牛這話的意思是什麼,但從他話裏推測,他一大早就來叫他,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情,於是偷偷爬起來想推開窗戶去看外麵的大牛,看他到底有什麼好事情如此張狂,誰知他剛剛爬在窗戶上,就聽見另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他的耳膜,“韓三,你就是一頭懶豬!”
他一聽這聲音,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興奮的一骨碌就從床上爬起來,邊穿衣邊回答外麵的話,“林玲,怎麼是你呀!來了也不告訴我,你不是說要後天才過來的嗎?”
窗戶外就傳來林玲如嬌似蜜的笑聲,“我臨時決定的,趕快起床開門,要不然我就走了。”
“好好!我在穿衣服了呢。”韓三邊穿衣邊急忙回答她的話。
韓三剛要走出臥室,就聽到他的母親在客廳裏對他說,“三兒,還不快起來,看人家大牛在外麵叫了你老半天了,好像還有個女的聲音呢?”
“媽,我起來了。”他走出臥室,看見母親已經在開門。門一打開,他看見大牛與林玲站在他家大門外。此時正值秋季,她身著一身淺白色的外套,腳上是白色的高跟皮鞋,臉上泛起淡淡的紅光。一臉的笑,就連那雙帶水的眼睛也在笑,像一朵山裏的茶花,婷婷玉立。
門一開,她像一陣風樣撲進屋裏,撲到韓三母親的身前,“阿姨,林玲這麼早來看您了,沒打擾您吧。”
韓三的母親笑嗬嗬地拉住她的手,笑著說,“哪有的事,你這孩子,風風火火的,什麼都好,就一樣不好呢。”
林玲笑嘻嘻地接著韓三母親的話,學著他母親的樣子,說起她上一次來的時候對她說過的話,“走路像風,行事像男孩子。”她的話和樣子逗得韓三與他的母親和大牛都嗬嗬大笑起來。
韓三與林玲是在上海打工的時候認識的,經過三年的戀愛,他隻帶她在去年回來過一次,也就從那時起,整個村子裏的人都知道他有一個上海女朋友的事情。尤其他的母親,喜歡林玲的程度比韓三還要多。這次韓三回來,本想在家鄉搞一點事業,卻在前幾天與他的九叔去了一趟山洞,還差點把命丟在那裏,自從他去醫院看望了九叔,知道他傷勢挺重的,短時間裏是回不來,大牛卻無大礙,他回來的第二天也回來了。他回來之後就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也不知道他在弄些什麼,神神秘秘的,他母親以為他是嚇壞了,一直替他焦急。
看著母親與林玲那親昵的樣子,韓三自然是很高興。在他的心裏,其實早已經把林玲當作自己的媳婦了。他也曾對林玲說過,這輩子非她莫娶,而林玲說的那句話,他也至今沒有忘記,以至於在山洞裏還時時刻刻想著,尤其是在麵臨生死存亡的時候就更加想起那句話,“當你看見漫天的螢火蟲飛舞的時候,就等於看見了我。”
這時,他聽見母親問林玲,“閨女,你怎麼這麼早就從上海來了,風風火火的,看樣子你們是準備去哪裏吧?”
林玲看了看站在離她不遠的韓三,笑著說,“去登山。”
“登山?”他的母親疑問。
“是的!登山。”林玲帶著肯定的語氣回答。
韓三的母親很是驚疑地問,“你們去哪裏登山?我們這附近的山有好登的嗎?”
韓三走近她們,對母親說:“就登村後的山,長這麼大了,還沒有爬上去看過一次。”
母親聽了韓三的話,鬆開拉住林玲的手,邊說邊走進廚房去做早餐,“你們這些孩子,總是閑著沒事幹,這村後的山有什麼好爬的,到處是荒草、雜藤、毒蛇與毒蜂,要爬也選好的山去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