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皇黨?”
拿破侖漠不關心的說道,“他們是期盼波旁王朝的合法繼承人尚博德伯爵,還是覬覦王位已久的巴黎伯爵路易·奧爾良回歸,成為法蘭西的君王?這些隻知道宮廷鬥爭的蠢貨如果能夠解決普魯士入侵的危機,我非常歡迎他們坐在國王的位置上。可惜這幫廢物,一個有用的都沒有。”
拿破侖手中的另外一張牌就是波拿巴派分子,八裏橋伯爵內閣和皇後歐仁妮希望能出現一位波拿巴家族的人,來結束現在巴黎紛亂局麵。
至於蠢蠢欲動的保皇黨,拿破侖流露出鄙夷和蔑視,嗤笑著說道,“所以如果保皇黨沒有辦法解決現在法蘭西局麵,那麼最好給我閉嘴。法蘭西需要的是救世主,不是一群沒有能力的野心家。”
協和廣場,人頭攢動。
自從拿破侖三世宣布對普魯士戰爭之後,已經沒有沒有像這樣的熱鬧,高唱著馬賽曲的人民強烈要求,這個國家要結束帝製,走向共和。
在人民的強烈施壓之下,立法團顯得一籌莫展。
國會議長施耐德揉了揉布滿血絲的眼睛,向波旁宮會議室的方向走去。每一個前往會議室的人,臉上都帶著陰晴不定的神色。
眉宇之間的憂鬱掩蓋不住他們心中的欣喜。
昨天中午接到法蘭西戰敗的消息,昨晚深夜的淩晨一點立法團就召開了緊急會議,圍繞著罷黜了拿破侖三世和移交政權的問題討論了一個晚上也沒有得到答案。今天會議室的爭論還會繼續,奧爾良,保皇黨,共和派,波拿巴派,每一個派係都不願意犧牲自己的利益,來達成最後的妥協。
然而作為工人黨先驅的布朗基主義者正在積極的動員民眾向立法團施壓,施耐德意識到如果繼續這麼下去,他們遲早會被人民推翻。示威和抗議的人群已經慢慢的向波旁宮靠攏。
他揉了揉太陽穴,歎了一口氣,踩踏著紅色地毯,走進了會議室。
“真是一個糟糕的下午。”
中午一點,會議如期正式召開。
如同施耐德所預料的一樣,會議的一開始就充斥著矛盾和火藥味。先是甘必大提出激進的口號,要求立刻廢黜拿破侖的皇帝身份,並且建立以資產階級共和派為主導的政府。此言一出遭到了忠實於帝製的奧爾良派和波拿巴派的反對,奧爾良派的梯也爾立刻反駁甘必大的論點。
他慷慨激昂的說道,“法蘭西不能沒有一位君主,一旦法國開了先例,那麼我們將會成為君主製國家的敵人。別忘了,英國,俄國還有普魯士,他們都是君主製的國家。如果法國選擇了成為共和製的國家,就意味著我們可能遭到整個歐洲的反對。”
坐在梯也爾正對麵的法夫爾立馬起身反駁說道,“君主製?法國人民對君主製度已經足夠失望了,從路易送上斷頭台到現在,在法國紮根發芽的君主製度隻會帶來災難,第二帝國也不例外,法國人民不可能再接受一個君主製的產物。”
“隻有波拿巴家族才能拯救法國,別忘了一旦拿破侖的神話破滅,我們將遭受滅頂之災。”
“拿破侖的神話早就破滅了,蠢貨。”
施耐德原本希望能夠在一個小時之內結束,然後向世界宣告共和政體的成立,但是他們爭論到現在,依舊沒有結局。
原本虛掩的大門打開了一道縫,施耐德的立法團助理快步的走了進來,臉色陰沉的向立法長施耐德走去,並且小聲的附耳說了一句話。
“特羅胥將軍來了。”
“他怎麼來了?”
施耐德臉色微變,在這個敏感的時期介入立法團,恐怕巴黎總督背後還有其他不可告人的陰謀。
作為巴黎總督,他一個立法團議長無法拒絕對方,隻好小聲的吩咐。
“讓他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