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順便給『起點』515粉絲節拉一下票,每個人都有8張票,投票還送起點幣,跪求大家支持讚賞!
莊信自幼性情寡淡,老宮人們經常會說他的性情像母親。因為他的父親莊喬據說少年時是個活潑開朗陽光的少年,呼朋引伴,四處鬧得雞飛狗跳的事情,沒少幹過。然而莊信不是,他從小就是個穩重內斂的孩子,既不參加各類詩文武術比賽,也不去四處招惹姑娘。宮人們都在背後偷偷開玩笑說小太子就是個安靜的美男子。
寡淡的性格自然也沒有很多朋友。莊喬當年有不少一起拿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分過贓、一起嫖過娼的狐朋狗友,而莊信更多的時候隻是獨來獨往。陳瀚算是他的同窗,當年被莊悉選為太子伴讀,兩人常常見麵。而陳瀚依然與他之間君臣界限分明,就像紅酣一事,陳瀚都病成那樣了,卻依然不敢和他講:“兄弟,我看上了你看上的姑娘。”
梟九不一樣,梟九在他麵前不過拘謹了一兩天,很快就恢複了本性,有一說一,常常犯二,不拘小節,不顧禮數。越是這樣,莊信才越歡喜,這是生命中第一個和他平等相待的朋友。當他看到梟九前來救他,與赤尊戰成一團時,他首先想到的是,有個關心自己的朋友挺好的。
他有時會想,不如學學麻將,以後可以喊上梟九兩口子,大家一起湊一桌。梟九大概要學很久,那家夥一根筋,麻將對他來說難度有點大,想著梟九抓耳撓腮的樣子,他就忍不住大笑起來。
————————————————————————————————————————————————
陳瀚中毒的時候,莊信在一旁目睹了整個過程。他從來沒想到陳瀚與紅酣梟九三人竟是這樣一個故事,與神仙凡人身份無關,隻關感情。世間最可怕的就是這樣的感情,無論用怎樣的角度分析,無論用怎樣的理由解釋,都說不清道不明那其中的是非曲直。
那一日,是他陪著陳瀚回到了陳府,他想跟著進去,陳瀚對他擺了擺手,道:“太子殿下,你別來,免得我家人日後責怪於殿下。為人臣者,若是對主君有私怨,必定很難受。”
莊信隻好“嗯”了一聲,讓他一個人朝大門慢慢走去,自己則由梟九紅酣陪同著回到東宮。一路上,三人都很少言語,快到時,莊信問道:“他還能活多久?”
“三到四個時辰。”梟九回答,是他一貫的風格,直截了當。
“殿下放心,行前我讓梟九送他來向殿下辭行。之後,我會陪他走完最後一程。”紅酣在旁補充道,大概是不想讓梟九的回答聽上去歸於冷冰。
莊信點點頭,告辭二人,回到宮內。葉言正在做小衣服小鞋,當然技術就像她的窗花一樣,看得莊信很難受,但是這回他可不能再去嘲笑這位未來的母親。葉言興致很好,即使自己把小老虎繡得像隻猴子,依然不住地沾沾自喜。莊信看著她,想起了自己的母親,他能想象母親當年在燈下給未出世的自己繡小衣小鞋的景象,卻想象不到父親當時的神情與模樣
葉言見他進來,歡喜地將那隻猴子舉起來給他看,他笑著點點頭,扮出一副雲淡風輕的無事樣子,道:“言兒,我完成公事,回來了。”
葉言站起身,走到他麵前,掏出絲帕想給他擦擦臉頰上的一點塵土。莊信握住自己妻子的手,看著葉言清麗的麵龐,一時說不出話來。他心中暗道:“什麼五百年前五百年後,我隻要現在,所以一定不能讓言兒死。若是來世我們遇不上怎麼辦,若是來世我們遇上了卻像白先生一樣被迫分開,或是像紅酣一樣愛上別人,該如何是好?”
莊信在桌邊坐下,安靜地看著葉言繼續做那些滑稽的小衣物,腦中神遊萬裏。他努力想些別的事情,來自己保持平靜。比如白若木臨走前告訴自己的事情,父親的前世是位菩薩,這件事情本身讓他覺得比葉言繡虎成猴更加滑稽。“你竟然是菩薩,為何來人間攪動紅塵,讓皇祖父皇祖母母親和自己半世不得安寧,你竟然是菩薩,為何要來逼我皈依,我不需要你度,你為何強求?”他在心中問著自己。
可惜,無論他怎麼轉換思考的問題,最終他的思緒還是不得不回到陳瀚身上,他無法不去想自己這個行將死去的朋友。兩人初見時,他故意站在高高的台階上,以掩蓋自己比對方矮,這樣可以在勢頭上壓過對方,結果陳瀚的確足夠尊敬他,卻並不親近他。莊信習慣了與周圍保持距離,唯獨陳瀚,他覺得自己很想要他的陪伴和友情。他費了些小心思,為自己贏得了平生第一個朋友,而現在,他的朋友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