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緩緩看向葉言和莊信,神情冰冷,手指微動,一道金光就射了過去。莊信心知不妙,毫不猶豫,擋在了葉言母子身前,怒目圓睜,大吼道:“不許你傷我妻兒!”
吼聲在山間回蕩,竟如一道屏障擋住了那道金光。莊信的身上發出了星星點點的幽光。天帝停手,淡然道:“肉身凡胎,卻是天選之人。修道,當成大統,為君,造福萬民。朕不傷你。”
閻眇的右手本已抬起,見狀也低垂了下去,她淡淡說道:“自然,你以為,他的兒子會是個普通的凡人麼。幸好,他不像他。帝釋,我自不想活,與葉言無關。這三年來,我了無生趣,若不是為她,我大概早就死了。既然都是要死,倒不如成人之美。”
“閻眇,你失心瘋了,朕不容你胡來!”天帝手勢起,看來是要生擒她。
“帝釋,真的抱歉,我就是死心眼。”閻眇說完,轉過身,麵向山崖,周身繼續散發出紫色的煙霧。
天帝不動聲色,手卻悄悄移動到腰間,似乎想取什麼東西,摸索了一下,他神色大變,立刻不管不顧地在身上四處尋找起來。
“你的傀儡珠我剛剛拿了,已經用在你身上了,你別找了。別動,別說話,聽我說,退到一邊去,等著就行。”閻眇下了一連串的幾個指令,做了幾個動作。天帝神情巨變,身體卻依然僵硬地退到了一旁。
“當日賭約結束,我去了西方極樂世界,想尋這最後一顆傀儡珠,本欲將它用於他身上,令他假裝愛我一時半刻也好。迦葉和燃燈這兩老禿驢倒也不攔我,隨我找,隻在一旁說那珠子並不在西方極樂世界,沒想到,這最後一顆傀儡珠,他們給了你。也對,大概是為了補償你,彌補關係吧。”
閻眇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繼續運功,隻見紫色的光芒從閻眇身上散出,凝聚成一道光束,直射入天際,片刻後,半空中一道金色的光芒射下,照在葉言身上。葉言似乎全身通體舒暢,表情是一副說不出的輕鬆自在。閻眇接著從手腕上取下那串熟悉的紫水晶珠鏈,扔擲到葉言手腕上,莊信認得這串珠鏈,正是葉言之前帶的那串,隻是中間沒有了紅色血痕。
“這就是你們之前找的若伽魂鐐,送給你們做個紀念。”她的聲音漸漸變小,如那紫色光柱也在漸漸變弱,天地間唯有那金色光柱在漸強。閻眇全身散發出越來越濃的霧氣,霧氣從她的五官中都開始散出,而她的身影則越來越淡。
她轉過頭對葉言說:“好好珍惜這十年,好好相愛。”然後轉向莊信,誠懇地說道:“謝謝你替我贏了賭約,可惜贏了也沒有分別。”最後她轉向天帝,麵帶歉意地笑了笑。她舉起雙手,看著自己的手散在霧氣裏,低下頭喃喃自語地唱起了一首歌謠:“想再見一麵,誰要見你的麵,想細訴思念,誰要你去想念。過眼雲煙裏兜兜轉轉,你堅毅你執迷你起誓,最後還不是你獨自桑田永不變……”
很快,閻眇的聲音就隨著她的身體一起消散在煙霧中,她的所有修為和神魂,通過散血大法,替葉言重塑了千瘡百孔的身體,再加上解開封印的若珈魂鐐可以將葉言的魂魄鎖在她體內,葉言這便多擁有了十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