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選了黃道吉日,魏瑾泓帶賴雲煙住進了通縣以前的公主府,現在的魏府。
入府那天,通縣魏府的半裏地熱鬧得翻了天,鞭炮大炸,鑼鼓宣天,魏家有親朋好友都來了,連魏母再不願,也跟著魏景仲來了。
賴雲煙先前的好人緣這時也顯山露水了出來,不少內宅的婦人姑娘家都到了場。
所幸賴雲煙先前就從祝府那請了好幾個可靠的婆子媳婦辦這事,來多少人也沒亂手腳。
這次的入府,九大家裏,基本每家都有人到場,魏崔氏端坐正堂跟幾個相熟的夫人聊得不亦樂乎,這廂賴雲煙就跟隻花蝴蝶似的穿梭在眾人其中,無論老的少的,她都能笑談幾句,逗得人發笑不止。
她性情爽朗,到哪都引人發笑,自有得是人愛跟她打交道,雖說背後也有嫉妒她說她壞話的,但這也損於真樂意跟她好的那幾人的的交情。
賴家今天幾位嫡小姐也到了,賴雲煙想著她們以前的婚事不算壞,但確也是算不上好,便把她們往好人家的那幾家人家裏引。
她搭個橋,剩下的成與不成,她便不管了。
人的事歸人的事,老天爺的事就歸老天爺。
這天到場的人多,所幸祝家那幾位小姐幫了她老大的忙,幫她一道招呼客人。
賴雲煙私下與她們逗趣,說等走時,就每個包她們個大紅包,她們誰要是嫌少,她就哪天抽一天來給她們當丫環,端茶送水陪罪,逗得祝家幾位小姐連連拍打她,讓她少說些話,省得笑得她們臉上的妝都化了。
魏家那邊的族裏也來了好幾位小姐,賴雲煙看到還覺得順眼的,就與她們多說幾句,看不順眼的,就少說兩句。
不過不管如何,她也還是盡力做到了滴水不漏。
但世上哪有那麼多的滴水不漏,祝慧芳在與賴雲煙一道躲著歇息時,就跟她咬耳朵道,“你現下也確是心眼多了,我看你跟魏丁香這些庶女說話時,眼睛都不笑。”
“這麼明顯?”賴雲煙驚訝。
“哪能。”祝慧芳搖頭道,“我也是瞧了好久才瞧出,你平時跟我笑,就不那樣。”
“那我平時是怎樣?”賴雲煙笑問。
“眼睛裏有點冒光。”
“怎地說得這般奇怪?”賴雲煙稍有些鬱悶道。
“就是這般。”祝慧芳白了她一眼。
賴雲煙便笑了,靠著她的肩膀道,“我喜愛你,所以笑時眼睛裏才有光。”
祝慧芳輕撫了她的背,笑道,“我知曉,不用你說。”
說罷,她覺得說這般的話有些不好意思,便紅了臉,對賴雲煙啐道,“以後萬不可跟我說這般不正經的話,如同那些不中用的紈絝一般。”
“又是如此說我。”賴雲煙笑歎道,她轉臉看向祝慧芳,又道,“看在你把婆子媳婦丫環都借給我用的麵上,今個兒我就不跟你說不正經的話了。”
“討厭!”祝慧芳紅著臉,嘴角帶笑,眼波靈動,拿著手指狠狠地戳了下賴雲煙的額頭。
賴雲煙卻看她看得傻了,“你這般好看,都不知要嫁何樣的人,才配得上。”
祝慧芳頓時惱了,把她從身上推開,跺腳憤憤地道,“你還要不要臉了,這般話都說得出口。”
“好妹妹……”一看她是真惱了,賴雲煙忙上前扯她的衣裳,求饒道,“莫惱我,再也不說了,再說我就替你掌我的這臭嘴。”
說罷,還伸出手,輕打了自己的嘴兩下。
見她玩耍得甚是什麼體統都要快無了,祝慧芳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道,“好了,歇息夠了,快出去。”
“遵祝五小姐的令。”賴雲煙朝她輕福一禮,在祝慧芳揚手欲打她的手勢裏,咯咯笑著小跑步走了。
她們歇著的亭子不遠處的閣樓上,有一著紫袍的青年男子轉過頭,對身邊身形修長挺立的少年說道,“你那夫人,果跟傳聞一般,甚是調皮好頑得很。”
魏瑾泓聞言微微一笑,朝他拱手道,“王爺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