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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氏為保腹中胎兒,已把她懷孕之事告知了太妃。

太妃宮中都知了此事,再說此事的不對頭,說這孩兒是她通奸所來,無遺就是笑柄,於皇家,於魏家都如是。

賴雲煙知情後,真真佩服蕭姨娘這膽量。

這麼多年,蕭氏也算是曆練出來了,當年那野心不小的蕭氏女,現下這野心在魏瑾泓各方的打壓下暫止,但那敢拚敢為的心思,卻還是未盡。

而魏瑾泓跟她兄長一樣,遭遇了次啞巴吃黃連,苦頭全說不出的事。

這時就算蕭家知曉了內情,哪怕魏家豁得出去,也定然是不承認蕭家女通奸的罪名的。

因為蕭太妃要封太後,蕭家這幾年定然出不得這麼大的醜事。

當年先皇為了他的皇後,也就是廢太子的姨母,讓元辰帝尊其為太後,生母為太妃已讓蕭太妃屈就其後,現下就等太後升天,蕭太妃升位了,在這個口子,不論是蕭家,還是皇帝,都不可能再讓蕭家出醜事,所以這事,這三方都得忍下來。

蕭氏好膽量!

魏瑾泓綠帽罩頂,趨著這難得的機會,賴雲煙大張旗鼓地見了蕭氏,還賞了她魏家不少的好物。

送的且都是金銀,還另道這銀子讓她拿著去花,但莫要沾汙了這手,平素要用,讓丫環去碰就是。

不過,因魏瑾泓是世朝之父,她也隻見了一麵,便也不再談這事了。

但這事對魏瑾泓的實質傷害卻要比賴雲煙預料的要嚴重一些。

魏瑾泓這日在她屋間喝茶,嘔吐出黃色的膽汁後,賴雲煙真是想笑覺得不妥,不笑又覺得對不住自己,隻能拿帕擋了半張臉,眼睛禮貌地看向了別處。

這個男人,著實太狼狽了。

但她確實也同情不起他來,這時忍住了不出言諷刺,落井下石,也是顧及了他們的孩子。

等魏瑾泓吐了地麵一地,止了幹嘔後,賴雲煙這才調回眼神,看向了他。

魏瑾泓漱了口,那煞白的臉籠罩著一層灰色。

哪怕他狼狽至此,賴雲煙也不敢小看他,隻是謹慎地打量著他,不知他要找何話告辭而去。

不一會,魏瑾泓抬臉看向了她,眼睛裏毫無感情,嘴間出聲道,“當年你是不是早知昭洪是個癡兒?”

他的第一個兒子,賴畫兒之子,他曾視若至寶,想讓她當親生兒的孩子,她是不是早他許多年知他是個癡子?

“是。”賴雲煙淡笑。

“你從沒告知過我一聲。”

“怎麼告知?”賴雲煙輕描淡寫,“那時夜夜祈盼你死於非命還來不及呢。”

魏瑾泓聽後宛爾一笑,扶桌起了身,走出了門。

賴雲煙在他走後拿了先前他來前看的書,倚躺續看。

不多時,賴三兒來報,說大公子回院後,似是吐了血。

賴雲煙臉色未變,把看著的那一頁看完,才點頭讓賴三兒退下。

說來,要是魏大人再多問她一句,她也是定會回,就是如今,她也是夜夜盼他死於非命的好。

要是一舉能把他氣死該有多好。

少了這個總是捏不清現狀的男人活於這世,她活得肯定要比現在精彩萬倍。

一個人,連自己和身邊的人都改變不了,還妄想改變這天下?

哪怕這多年遊曆中,為了兒子的前路,她幫了魏大人不少,但現在賴雲煙還是相當的不看好他。

這個男人,實在太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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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遊入葬之日還有一月有半,賴雲煙盡孝這段時日,不少昔日的閨中友來探望她。

賴雲煙全都一一盡心招待。

也有那同情她的人,說她這還守著孝,妾室卻是有孕了。

要換以往,賴雲煙肯定是要哀淒一番,但蕭氏前兩日還被太妃打賞了什物,她可不想在這時候折太後的臉麵,跟人還誇了幾句蕭氏的好處。

那聽者之人也明了她的處境,心中隻當她會做人,但對太妃那族也不敢妄言。

待一月半後賴遊入了那方圓五裏都無族人的孤墳,太後殯天了。

官複原職的魏太府在宮中為太後跪了一宿後,回府大病不起。

這一次,便是賴雲煙對著魏瑾泓這人有著七分猜測之心的人,也目測魏瑾泓這次真是命懸一線。

但世朝在她麵前卻平靜得很,與她說起父親的病情時,也隻道大夫一天要探幾次脈,父親一日要喝幾次藥。

他有些憂慮,但在賴雲煙想多說幾句時,他朝她搖頭,示意她不要張口。

這天賴雲煙與他探過魏瑾泓回屋後,魏世朝靜坐在案前良久無聲,等母親溫暖的手摸上他的臉,他朝她又搖了搖頭,這次他張了口道,“娘,你無須多說,父親要是不行了,你與孩兒也是無能為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