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這幾日身子如何?”仁和殿裏,與魏瑾泓一道等皇帝來的賴震嚴在與人下棋的間隙問道。

“尚好。”魏瑾泓笑了笑,執棋退了一步。

賴震嚴捏棋想了想,沒吃他的子,而是把棋放到了防守之位。

魏瑾泓看了他那著棋微微一笑,執棋時接道,“她心重,一時半會也鬆懈不下來,跟著我走的事也沒幾年了,很多事她都得拿主意,這心也放不下來。”

“她嫁了你這麼多年,你一點用也沒有。”賴震嚴聞言扔了手中的子,語帶厭惡地道。

賴震嚴向來偏心於她,魏瑾泓兩世都領教了他對其妹的偏袒之情,早見怪不怪,見他扔子臉色也未變,臉色依然淡然。

“皇上駕到。”門邊傳來到了唱喝聲,賴震嚴聞言立馬從坑上下來,恭身站立。

魏瑾泓也在其後恭敬站好。

沒幾下,元辰帝大步進了殿中,沒等太監動手,他就把身上的狐披一扯,扔到了太監手裏,不耐煩地道,“出去出去。”

賴震嚴一聽皇帝帶著火氣的口氣,臉上神色不變,心中暗猜從皇後宮中出來的皇帝怕是與皇後動氣了。

他心道不好,等皇帝讓他們平身後,他的腳悄悄往後退了一步,與魏瑾泓站平。

要是要倒黴,拉著魏瑾泓一起,可不能讓他一人頂著。

賴震嚴之舉魏瑾泓當沒看見,平身後臉色平靜朝元辰帝看去。

剛與皇後鬥過氣的元辰帝一看魏瑾泓那張雲淡風輕的臉更來氣,執了一枚桌上的棋就往魏瑾泓的臉上砸去,罵他道,“你這不尊不孝的東西,就生了一個兒子,你也不怕下了地,你魏家祖宗剮你的皮。”

魏瑾泓聞言彎腰長揖,一揖到底,那腰也不抬起就躬在那了。

元辰帝看了氣得更狠,連砸了他幾著棋,見他不動,就朝賴震嚴狠狠看去。

賴震嚴一看臨到了他,心中想著皇帝與皇後動氣肯定有他賴家女有孕的事脫不了幹係,遂連忙跪下長喝道,“臣有罪……”

見他還沒開口向他說話,賴震嚴就跪下說有罪了,元辰帝被氣得笑了,往前傾身問他這狡賴成性的臣子道,“你有什麼罪,來,說給朕聽聽。”

“您看著我就不高興,想來定是臣有了錯,您才不高興的吧?如此,臣真是罪該萬死!”賴震嚴板著他那張剛硬的臉,甚是嚴肅地說。

元辰帝聽了更是窩火,拿著手連指了他數下,才重重地收回了手,與他道,“要是太平之年你跟朕這般狡賴,朕定會拖出去把你宰了。”

“皇上英明。”賴震嚴板著臉道,兩手相握作揖道。

“起來,起來,都起來。”身上火氣不斷的元辰帝不想跟他們磨嘴皮子了,不耐煩地讓他們平了身。

“你們兩家的事定了?”

“定了。”這話魏瑾泓先說出了口,這讓賴震嚴不由側頭看了他一眼。

“哪日文定?”

“尚隻定了婚約,三年後再行婚嫁之約。”

“嗯。”元辰帝按了按手指,也知這事操急不得,現在魏家還在喪期。

說罷,他看向魏瑾泓又問,“你家夫人那身子好了點沒有?”

“尚未,”魏瑾泓這時皺眉,“喝的藥,還是喝一半吐一半。”

元辰帝聽了拍桌,“這是要死了?要死就早點死,死不透就給朕滾進宮來見皇後!朕的皇後,想見一個臣子的婦人都不能見了?豈有此理!”

元辰帝思及剛皇後在宮中跟他哭喊的話,明知她見賴氏另有別的意思,但他把皇後說過的這話複述喊完後,心中也對魏瑾泓家中那個病鬼夫人不滿到了極點。

什麼樣的混帳,連皇後想見,她都可不來!

還不如真死了得了。

見元辰帝火冒三丈,魏瑾泓那向來淡泊的表情也冷了,作揖淡淡回道,“稟皇上,臣的病妻還不能有事,她要去了,臣在無父之後無妻,怕真應了國師之言,臣是那孤煞短命之人。”

見魏瑾泓提起那奄奄一息躺在宗廟中的國師,元辰帝的火氣頓時熄了一半,良久後,他撫著額頭疲憊地對麵前這兩個又朝他跪著的臣子悵然道,“走吧,讓朕靜靜。”

“是。”

“是。”

兩人退下,在他們走到門邊時,元辰帝突然叫住了魏瑾泓,“魏卿,你留下,朕問你幾句話。”

“是。”魏瑾泓便轉過了身。

等賴震嚴出去,門重新關上,無辰帝無奈地問魏瑾泓,“跟朕說實話,為何不讓她進宮?就是說幾句話而已,朕不信震嚴的親妹妹應付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