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呢?”在開拔之前魏瑾榮進了帳篷,隨口問了一句。

“在歇息。”魏瑾泓回了一句。

“呃……”魏瑾榮遲疑了一下,快要走的時候還在歇息,不像她一貫的處事。

“起程的事讓弟媳與冬雨她們先行打點。”就且讓她多歇一會。

魏瑾榮略有點疑惑,但聽他這麼說,也就沒再多問了下次,報起了另事。

賴雲煙起身著了衣,披了黑狐衣上了馬車,靠著靠墊閉目養神,一直到大雨打在車蓬上她才睜開眼,這時外麵有人打開了前麵的車門,冬雨探進身來有些憂慮地道,“雨下得大了,大人說等會找個地方躲躲雨。”

“要下多時?”賴雲煙抬了抬眼皮,懶懶地道。

“是這樣說的。”冬雨輕聲地答,緊了緊她膝蓋上蓋的厚被。

這時外麵一陣的馬蹄聲靠近,一會在馬車兩旁後麵發出了規律的馬蹄聲。

賴雲煙偏了頭,冬雨見她好似要打開窗子,怕雨水飄進來,忙阻了她。

“路窄,讓他們跟在身後就是。”賴雲煙重新閉上眼睛淡淡地道。

她身子不舒適,說法也沒多大力氣,神情顯得倦倦的。

“奴婢知道了。”冬雨答了一聲,又輕聲問,“您想吃點什麼嗎?”

賴雲煙先搖了一下頭,隨即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模糊地笑了笑,再度搖了搖頭,“沒有了,下去吧。”

冬雨看了眼半斜躺著的主子一眼,這才退了出去,披上了蓑衣。

“在睡?”她一坐到車簷,候在那的秋虹忙輕聲地問。

“沒有。”

“也不知什麼時候能找到地方生火,早上備的參湯凍得不能下口。”秋虹輕皺了下眉,歎了口氣。

天氣太冷,又不許她們用小炭爐捂口熱的,等著主子醒來,連口喝的也沒有。

“快了吧。”冬雨緊了緊身上的厚麾,看著前方陰沉下來的天幕淡道。

這時雨幕中前方有人大步地跑了過來,跑到她們身邊跟著馬車一步一步地跟著走著道,“大人剛跟人商量過,說這雨今日停不了,等會隻能臨時找個地方避著,地方怕是寒酸,不便夫人下車,這天兒冷,讓你們看著夫人一些。”

“知道了,勞煩您了。”秋虹忙朝男主子的二師爺道了一聲謝。

“勞煩您了。”冬雨這時也作了虛禮。

師父雙手一揖,又在雨中如沾水的飛雁一般輕快地回了前麵的車輛。

冬雨這時又鑽進了馬車內跟主子報話,隻是這次她們小姐似是睡著了,並沒有回話,眼睛一直沒有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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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熬藥?”肖氏輕聲地回了報訊的丫環一聲。

丫環點頭,又在她耳邊細語了幾聲。

肖氏的臉因此古怪了起來。

跟她們算的不同,不是避孕之藥,是止痛之藥。

等丫環走後,烤著火的肖氏站了起來要去找祝伯昆,但一下了馬車,迎麵而來的冷意激得她不由縮了身子,在冷得骨頭都發疼的冷意中,她把手縮到了襲衣裏這才再探出手去。

這天兒太冷了,魏家那位夫人那身子也是近幾年才調養過來的,這時那幾天難過點也正常。

這時肖氏在丫環的攙扶下下了馬車,沒有幾步就濕了裙角,腳底好像也如被蛇吻了一些濕冷難受,她不由搖了搖頭,甩了丫環的手,快步往前走去。

這種天氣,別說凍得魏家那位夫人下不了馬車,就是凍死了她,也不是什麼意外。

這突來的暴雨下了一個下午,所幸的是,一行人及早在山頂紮營,這處有前行之下留的簡陋山廟,供奉的神明中,居然還有善悟的金身。

人還沒死透,金相倒是被供起來了。

賴雲煙一聽賴絕的報,嘴角不由翹起。

她一直都沒下馬車,但外麵的大小事都瞞不過她,現今躺了半天,少了顛簸,卻是不敢睡了,讓冬雨在車內桌上點了燭燈,一直在看著桌上地圖。

晚膳時分,打在車蓬上的雨水靜了,外麵停了雨,魏瑾泓在她用完膳後不久就回了馬車,披著一長濕潤的長發。

“淋濕了?”賴雲煙抬眉看他。

“剛跟幾位大人往前看了看。”

“如何?”

“如若不停雨,明日走不得,路上不安全,山上的石泥會滑下來。”魏瑾泓淡淡地道。

這時冬雨拿了幹帕子進來,第一眼就看向賴雲煙。

“你幫大人擦吧。”賴雲煙微笑著道。

她著了一點寒,肚疼得尤為厲害,動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