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瑾泓平地一聲暴喝,驚得屋裏屋外的人都跪在了地上。
被白氏抱在懷裏的小兒被嚇得“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這下,不說是魏瑾泓的臉色更難看,連賴雲煙也微皺起了眉。
這麼愛哭?
“好了,”賴雲煙揉了揉發疼的腦袋,“弟媳,抱下去罷。”
讓這小兒再哭小去,他這祖父隻怕更是對他生厭。
“你也下去。”賴雲煙對著跪在地上的司笑說了一句,靠在桌上支著腦袋,腦袋空白,隻留疼痛。
“娘……”司笑還要說話。
“下去。”門外小兒那刺耳的哭聲一聲比一聲大,賴雲煙褪去了平時偽裝的溫和,閉著眼非常不耐]地喝道了一句。
這個司笑,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白氏身為她長輩,聽了一句話都沒說就出去了,就她還有話要張嘴。
蠢,是真蠢。
連她幫著她都看不出,賴雲煙一想及是她那兒子給她的底氣,對世朝的失望這時也掩飾不住了。
她不是對世朝這幾天的表現真沒想法,隻是一想到他是她生的,那些苛責就全啞了口,一句也說不出。
賴雲煙發了怒,門外已經有人飛快進來,一言不發,大力拉了司笑就往外走。
司笑瞪大了眼,被人拖著走的人在突現殺氣的屋子裏連呼吸都忘了,那驚恐的臉像是瞬間失了魂魄般呆滯。
“怎麼回事?”那完全搞不清狀況的人走了,賴雲煙睜開眼問魏瑾泓。
魏瑾泓還冷著臉,隻是看她臉更白了幾分,他掀袍在另一側的主位上坐下,垂眼不語。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賴雲煙又重重地揉了揉額頭。
“你何必給她這麼貴重的。”魏瑾泓開了口,口氣冷漠。
“我攏共就這麼幾套,給哪套都一樣。”賴雲煙深吸了口氣,盡量不發火。
魏瑾泓瞥她一眼,朝門外看去,叫了一句,“蒼鬆。”
“是,老爺。”剛飛快出去的蒼鬆又飛快進來了。
“到庫房裏拿一套頭麵,給少夫人送去,夫人賞的。”魏瑾泓說罷頭往賴雲煙那邊側了側,“你還沒老,還不到叫老夫人的時候。”
賴雲煙本來肚中有火氣,聽了這話,心中火氣散了大半,隻餘幾絲哭笑不得。
“夫人。”見賴雲煙臉色好了一點,蒼鬆恭身向賴雲煙請示。
“去罷。”賴雲煙點了頭,這也算是個補救了,也算是給了世朝臉麵。
失望是失望了,但該給他的,她也不會少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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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朝總是你兒,這親當年也是得了你首肯的,”無論如何,賴雲煙也不想魏瑾泓把對司笑的不滿生生表現出來,“你再不喜,這該給的臉麵還是要給。”
魏瑾泓看著那套首飾半會沒說話,過了一會,他淡淡道,“不是不給,這給了也不知敬畏,給多了就更認不清。”
司家是皇上塞給魏家的,是塞過來的,不是來當魏家的主子的。
這點,司仁認得清,但看樣子,司笑沒認清。
他沒在小兒那媳婦身上看到與這個家相符的地方,不知是太平庸還是真愚蠢,不乖巧也不機敏,眼睛還是瞎的。
他們夫妻帶著世朝走了那麼多地方,見過那麼多的世情,得來的隻是他的醉臥美人懷。
“以前我以為他有幾分像你,但他一點也不像你。”
“像我?”賴雲煙笑出了聲,“我還以為他一直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