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1 / 2)

在眾人流著淚迎著他們親人回來之時,賴雲煙下了高處,坐到了議事房,跟魏瑾榮說著接下來的事。

沸水是一直煮在鍋上等著人回來衝洗的,而這時也需得熬驅寒祛毒的藥了,還有要調人派發準備好的新衣,賴家那邊沒有多的,還得跟魏家借一些用著……

這些瑣事,先前魏家人不是想不到,但誰也不及當家夫人的親自命令。

而幾千人的藥物和衣物,也隻有她下令了,下麵人才好操辦,因為這會耗損魏家不多的庫存。

她說一樁,魏瑾榮就派人下去準備一樁,於是,等待眾家士回家的是除了族人的眼淚,還有熱水暖衣。

沒有痛哭失措的場麵,山中的老幼婦孺擦幹眼淚都行動了起來,回來的每個人都按著吩咐依次排隊拎桶進澡堂洗澡,一次不得一盞茶時間,穿好新衣的人迅速出來,臨到下一隊。

所有人皆需吃藥驅寒後才用膳,身上有不適的就去找大夫,無事之人就去已經暖好了坑的長坑上休息。

一整夜過去,回來的二千餘人裏,隻有幾十個人因身上的傷發了燒。

魏瑾泓那裏則一倒就沒有起來,等賴雲煙回房,看到他燒得臉一片黑紅,身上全紮滿了針。

易高景看到她進來,欲要跟她施禮,被賴雲煙一揮袖止了。

賴雲煙坐到床邊,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臉,探了探他鼻間的呼吸,問易高景,“怎樣?”

“下午應能退燒。”

“那就好。”

“大老爺的腳也爛了,草藥每次隔兩個時辰換一次,兩日就可下地。”易高景又說。

賴雲煙頓了頓,起身走到床頭,把手探進被窩摸了摸,摸到了被草藥布帶包成了兩個大棕子的腳。

“不會有事?”賴雲煙問了一句。

“未傷及筋骨。”易高景答道。

賴雲煙籲了口氣,“那就好。”

這人現在還不能殘,就跟她現在不能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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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午魏瑾泓還未醒來前,任小銅與子伯候,還有魏世朝回來了。

魏世朝回來是任家死士背回來的,魏瑾泓,魏世齊他們沒有遇到他,但子伯候在皇帝那找到了他。

他腹間有劍傷,被背回來後也昏迷不醒。

易高景那廂帶著幾個徒弟還在與魏瑾泓施針,賴雲煙在等他們來之前讓任家略通黃岐的人過來給他看了看。

腹間傷口露出來的時候,賴雲煙看到了兒子血黑傷口裏的腸子,觸目驚心的傷口讓賴雲煙眼皮跳了跳,好幾夜未眠的婦人頓時軟了身子,如不是身邊的丫環扶著,差點就倒了下去。

等易高景急匆匆地過來一探脈,又說需用到一隻參。

父子倆都要用,賴雲煙讓冬雨去拿,但用完手上最好的這兩支,她也沒有可救命之物了。

魏世朝的傷口處理好後還沒沒醒來,讓人守著,賴雲煙出了門去找子伯候。

她到了讓人敲子伯候的門,子伯候沒應,賴雲煙尋思一下,示意護衛直接踹門。

門一踹開,盤坐在床上給自己上藥的子伯候不悅地看了賴雲煙一眼。

賴雲煙朝他一笑,眼光溫柔。

子伯候嘴角冷冷一揚,收回眼神沒理她,繼續收拾身上的傷。

洞裏沒有外邊的大風,但也冷,賴雲煙示意護衛關上門,把身上的披風解下蓋到子伯候那瘦弱的小身體上,然後接過他手中的藥油替他揉身上的淤血。

“疼得厲害吧?”

“不礙事。”賴雲煙揉得太輕,子伯候不得已回了一句。

“我兒的傷是怎麼來的?”賴雲煙怕他冷著,把左側掀開便於揉血的一角拉攏了一點。

“說了沒事……”子伯候皺眉說完,才領會過來她所說的“我兒”是魏世朝,而不是他,於是那眉頭皺得更深了。

“按我跟你祖父母的交情,你隻能算我孫輩。”賴雲煙瞬間了會了過來,笑著說道,“不過也是我兒。”

她的手更輕了,輕飄飄一點力道都沒有,像身上無力一般,也像是怕擦疼了他。

子伯候垂眼看著這婦人的手,對這滿是婦人之仁的婦人在心裏不屑地輕哼了一聲,但嘴間還是開了口,道,“辰帝想用他挾持魏大人,他先行自戕,我晚到了一步,帶出來時費了點功夫,便晚了魏大人他們一些。”

“是誰帶走他的?”賴雲煙也知自己手力不夠,她站了起來,讓身邊的護衛去揉藥油。

“你們家裏的人。”護衛力道比賴雲煙的重了十倍有餘,但這也沒有讓子伯候多眨一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