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5章(1 / 3)

任家人到達之後就是魏世宇與任嬌嬌的成婚大典,也許魏世宇與任家突然冒出來的任家女成婚沒有震驚到魏家人,但在當日,魏瑾泓的卸任震驚了除魏家幾兄弟之外的所有魏家人。

當日,族長與族母的令牌也到達了兩人手裏,婚禮過後,就是舊新兩任族長的交接,一切都在族老魏瑾勇的主持下進行。

沒幾天,魏家人就已明了魏瑾泓之意——西地突然出現了數萬人之多,其中宣朝人,馬金人,寧國人,宣京周邊的周國,文國,東國,所有人都湧入了西地。

魏家人在魏世宇的帶領下,第一步就是建城防衛。

在這些人到達後,任家那邊的力量也漸浮出水麵,他們尚在後方的人送來消息,這次西移,有數十萬民眾出來,但到達西地的應不到一半。

而到達的這一半,身體強悍,窮凶極惡,一路食人肉無數。

而舊土宣國,已有一些地方天崩地裂,溝壑縱橫。

舊日東土送來的消息裏,無人不信國師之語,所有人都往西地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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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廳裏,他與賴雲煙跪坐在榻上,從魏家各支選來的三十個年輕子弟跪坐在下麵的前首,聽老族長與他們講課。

“他們會先攻打皇上?”其中一魏家子弟在發言期間朝上問道。

“皇上最近。”魏瑾泓淡淡道。

眾子弟這時麵麵相覷,有些明了為何剛入西地不久,老族長就派現在的新族長往深山裏找久居之地。

貧民是不好惹的,尤其是有生命力且餓極了的貧民。

按老族母的話說,就是他們拋棄了這些人,就休想這些人對他們仁慈了,每次對敵都不要想著這些人會放過他們,尤其是他們魏家,還擁有如此肥沃之地。

他們這次移居,動靜很大,也別想皇帝什麼都不知道,按皇帝的性子,會馬上把他們賣給那些到了西地一無所有的惡民。

“那我們,是不是也不遠了?”一個弟子硬著頭皮問道。

坐在上首的魏瑾泓仙風道骨,仍有往日的欺人之姿,見到小輩鬥著膽問的模樣,他微微一笑,溫言道,“應是不遠了。”

“他們真有那麼強悍的戰鬥力?”再聽幾日講課,屋子裏有一半人都要被派出去,他們對上首的兩個人都敬畏有加,但在此時也顧不上膽怯了。

魏瑾泓笑著看向賴雲煙。

賴雲煙本懶得說話,但跪坐在魏家人之後有賴家人,任家人,魏大人狡惡,知道她軟肋,在魏瑾泓的注視下,她若有若無地輕哼了一聲,開口時聲音平靜,且還帶著笑意,與那問話之人說,“你若是長年餓極了,見到手上有吃食之人,他不願意給你,且還是你的仇人,你是要哀求,還是會拚命?”

那問話之人想了想,答,“拚命。”

哀求不會管用,仇人不會可憐你,要不也不會是你的仇人。

“那時,你想的是會死,還是想填飽肚子?”

那人又想了想,老實答道,“填飽肚子。”

他餓過,自然知道那種滋味,不比死亡好多少,且比死亡更讓人絕望。

“那你說,一個人想搶你東西,且不怕死的人,可不可怕?”賴雲煙笑了。

“可怕。”那人輕籲了一口氣,腰背挺直,好像那可怕的敵人就在眼前,讓他的身體都繃緊了。

“你們說,可不可怕?”賴雲煙再問向屋子裏的數十人。

她嘴是笑的,但眼神犀利得就像一柄沾了毒的寒刀,凡被她眼睛所掃之處的弟子全都低下了頭。

“都抬起頭來,看著我……”賴雲煙嘴邊的笑也沒了,在眾人依令看向她的時候,“連我的眼睛你們都沒法正視,你們如何去看清那些人的首領?”

她冷冰冰地看著三家最優秀的弟子,在他們聽到她的話全迎上她的臉時,她在心中略鬆了一口氣,但嘴裏的話卻一聲緊過一聲,“記住了,不管你們有沒有拋棄這些後來之人,他們都會當你們拋棄了他們,他們會因這股仇恨變得團結無比,在人數上,他們遠遠勝過於你們,所在硬拚你們是根本拚不過他們的,隻能智取,就算智取,你們也一定要記住,你們就是他們的仇人,死敵,就算你們能一時之間能用飽腹收買他們,但也一定要死死記住,他們不可能原諒你們,就算給他們吃的,他們也隻會認為,這是他們該得的……”

說到這,她冷冷地笑了,“我在這裏把話給你們說明白了,哪怕有日我們把我們的這塊世外桃源雙手奉送給他們,他們也會全殺了我們,一個都不會留。”

“弟子懂得。”眾人齊喝。

賴雲煙對他們的喝聲無動於衷,轉頭對魏瑾泓淡淡道,“家族以後存亡,全在他們手中了,希望你們這些人裏沒有人有婦人之仁。”

現在兩個階層的人矛盾完全不可能調和,在世局沒有穩定,仇恨沒有淡去的百年之內,他們不可以輸,若是如此,死路一條。

魏瑾泓聞言輕頷了下首,朝底下人淡淡地問,“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

“我再與他們說些事,你先下去歇息。”

賴雲煙點頭,她昨晚看線報看了半夜,沒有歇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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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數最多的底層之人的西行,讓各國延在後麵而來的王公貴族悉數死在了路上,能到達西地的沒有幾個,文國,東國的國君就死在了他們的平民手裏,反民打著替天行道的幌子行來,文國,東國都推出了西天候出來。

是西天候,而不是取國君而代之,看過信報之後賴雲煙的想法是這幾國現在聯手,到時候推出的應該隻有一個皇帝,下麵就是分候製。

野心不錯,跟曆代皇帝成就功績的路數差不多一致,先聯手打倒敵人,然後再分贓。

賴雲煙剛回屋,賴震嚴就來了,這幾日他那也不好過,因西地突然湧入的一大批人,讓賴震嚴把賴家上下又調整了一翻。

他一見到賴雲煙就問,“你們料到了,還想隱居?”

“隱,為了多活幾年。”賴雲煙笑著道,“再這麼操勞下去,我和魏大人活不過這個年頭。”

她伸五指在賴震嚴麵前晃了晃。

“這麼差?”

賴雲煙點頭,且道,“底子虧了,是治不回來了,隻能慢養。”

他們早死,對各家都沒有好處。

“還老而酸臭。”賴震嚴嗤笑。

“此話不假,”賴雲煙笑了,“一個家族若隻有老人撐著,沒有年輕人,何來的以後?”

“你們還是退得太急。”賴震嚴還是不讚成。

這時門外有了聲響,任嬌嬌來了。

賴雲煙讓她進來,等她請完安在他們身邊坐下,她沒有避諱,當著任嬌嬌的麵與賴震嚴道,“你所不知,現在來的這些流民裏,皇上,魏大人與我,都是有著惡名的,他們替天行道,伐的就是我們的頭,皇上現在沒有那個魄力退位,但魏大人與我不同,傳出去就說我們怕他們討伐,所以避了,這會讓對手氣焰更高,這對魏家以後與這些人片麵衝突有好處。

“氣焰更高?助他們的士氣,這是對他們有好處!”賴震嚴冷哼。

賴雲煙看了眼認真聽他們講話的侄女,她微微一笑接著道,“餓著肚皮的士氣,戳戳就破,兄長何必非要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