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瑾泓一個急速翻身,往門邊滾去,在房屋倒塌之際,把懷中的人送出了門,用最後一絲力氣也相繼翻了個身。
一陣地動山搖停歇之後,賴雲煙扶著被磕破的額頭顫顫危危起來,四處望去,那看不清東西的眼睛一片茫然。
待視線清晰了一點點,才模糊覺得腳邊躺著的人應是是魏大人,那男人趴伏在地,不知是死是活。
她倒跪在地,地底還陣晃動,遠處傳來了下人叫他們的聲音,她看不清,不為所動把人翻過了身,沾血的手指往那人臉上一摸就知是誰,她把指往魏大人鼻前一探,探得呼吸是熱的,她一把跌到了地上,這才記得頭疼,在一片地動中嗬嗬輕笑了兩聲,誇獎那眼前看不清的人,“魏大人你可真是好身手……”
把她那麼重力一送,差點磕碎她的頭,讓她暈得現在眼前都還在冒星星,強撐著才沒昏死過去。
“小姐,小姐……”耳邊秋虹那支離破碎的聲音,賴雲煙看不清東西,但循著聲音望去,不忘端著小姐架子,平靜溫和地笑著,朝出聲的那處揮揮手,“這裏,這裏……”
待到身邊有人扶了她,賴雲煙這才安心地真正暈了過去。
待到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溫泉山洞的一角,身上包著厚披,她抬了頭,看那抱著她的男人,甚是詫異,“你沒事?”
“無事。”魏瑾泓低下頭,眼睛是憂慮的,“隻是腰傷了一點。”
“冬雨她們?”
“無事。”
賴雲煙籲了一口氣,她頭是疼的,還感覺地還在晃,她忍不住道,“這地還在震?”
魏瑾泓點了點頭。
“我的天。”半晌,賴雲煙就憋出了這三字。
冬雨秋虹這時從外麵抬了撿回來的糧,看到她醒,兩個丫環忙跪了過來,一人去拿水,一人過來忙問她的身體。
“我無事,”賴雲煙道,“小寶兒沒事?”
“沒事。”秋虹忙答。
“你們也沒?”
“沒。”
“這地還動著,別到處走。”
“不太動了,下著雨,一些東西要趁早拿回來才用得上,淋濕了就沒用了。”秋虹答。
這時冬雨端了熱水過來,吹涼了兩口,放到她嘴邊,“還熱得喝,您慢點喝。”
賴雲煙不聲不響地喝完一碗熱水,朝她們罷罷手,“有老爺在。”
丫環們自知她的意思,就且退了下去。
背後,魏瑾泓躺在牆壁上抱著她一言不發,賴雲煙想了許久才開口道,“族裏那邊想來不會有什麼大事,雲穀風水好。”
“嗯。”
“我們要不要回去?”
“不回,接下來可能更亂了,”魏瑾泓低頭,抵著她的腦袋淡淡地說,“雲穀地勢好,西地十餘股勢力裏,隻有我們能保全的糧草最多,我們就要成箭耙子了。”
賴雲煙聞言心裏也是一驚。
如果西地勢力裏隻是單對單,誰也不可能是魏賴任三家對手,可若是這十幾家齊手,他們魏家再有通天的本領,也守不住雲穀。
“那……”
“世宇怕是要動手了。”他那個侄子,是不會讓這些人回過神聚成一股神對付他們。
這幾天,外麵就怕是要血流成河了,魏家要動手了。
“唉。”賴雲煙稍轉了下腦子,也明白魏世宇會做的決定。
這世上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後浪永要比前浪更會在所屬的時期恰當謀生。
“我頭還暈……”賴雲煙不再去想外邊的事,隻是抱怨魏瑾泓,“你剛把我往那一扔,差點沒把我頭砸碎。”
“對不起。”魏瑾泓用嘴輕輕地碰了碰她額上的傷口。
“不知世朝和他那小媳婦如何了?”嘴巴不聽使喚,明明想讓自己想開點,賴雲煙又把話轉到了這上麵。
“過幾天會有消息。”魏瑾泓說到這看了看沒有了什麼光線的洞口,眼中憂慮更深,“這天變得太快了,這氣溫也降到了初冬。”
“嗬,”賴雲煙閉眼輕笑了起來,“別怕了,魏大人,就算明天就是末日,除非是人都死絕了,要不咱們人要打的仗,一仗都少不了。”
她說得甚是嘲弄,魏瑾泓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好久一會,在察覺到她又睡過去後,嘴裏還是喃喃道,“我怕你有事。”
她身體損耗太多,如若不能靜養,她身子好不了。
他僻了一塊靜土讓她養病,可不到一年就沒了……
這天地若是不平靜,他也難以心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