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清閑的日子沒過幾天,董遵誨就覺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家裏沒錢了。連隔三差五呼朋喚友逛青樓的大哥都窩在家裏逗丫鬟玩了,哪裏還有閑錢啊?!怎麼可能啊,自己的老子可是隨州刺史!堂堂一個刺史,擱現代社會,那可是市委書記、市長一級人物,加上時值亂世、各地不寧,董宗本還有著統帥郡兵的差遣,那就相當於軍分區司令員,這樣的軍政一把手居然沒錢,不是在開玩笑吧?!
董遵誨極為詫異,尤其是當大哥董遵訓居然偷偷跑來向他借錢的時候,這種詫異就更加突出了。反正這些日子和董遵訓已經混熟了,兩個人無話不談。董遵誨也就不加掩飾,疑惑地問道:“大哥,咱們父親是隨州刺史吧,隨州不是也沒有什麼太守之類的嗎?那咱們老爹就是隨州老大嘍!這隨州大哥居然缺錢,你這隨州老大的大少爺居然缺錢,這不是開玩笑嘛!”
董遵訓這段日子常來探望,早就習慣了董遵誨的說話腔調,他長歎一聲:“二弟,你有所不知啊!遼太宗耶律德光入大梁以後,為了保證遼軍的供給,命令騎兵四出,以放牧的名義搶劫掠奪百姓財物,美其名曰‘打草穀’!大梁、洛陽及周圍郡縣數百裏之內財產牲畜為之一空,百姓們慘遭殺戮。這離得咱們較遠,對隨州影響還不算很大,可是去年耶律德光為了賞賜眾軍,分派管理前往各地搜刮財物,惹得民不聊生、怨聲載道。搜刮來的財物連同各地庫房中的錢糧,都被耶律德光收入內庫,運回北方。咱們隨州的庫房也為之一空,倉庫裏都能餓死老鼠了。現在離秋天征錢糧的時間還早,父親又不願意擾民,僅有的稅收還得養活士兵鎮撫隨州,像撫恤鰥寡孤獨、修繕房屋、購買宅邸等等,哪一項不得自己添錢啊!加上你又受了重傷,需要名貴藥材滋補,家中花錢就更多了。現在除了你這裏,各人的月錢都已經減半,你大哥我過去每兩月就有一鎰白銀(一鎰約合二十兩,),現在一個月才五兩銀子,窮得連大門都不敢出啊!你的月錢不是沒減嗎,就接濟大哥幾個吧!”
董遵誨悄悄算了下:大哥每個月五兩銀子,相當於現在的5oo克白銀,而銀價每克約合6元人民幣,這麼說大哥一個月也有三千塊了;聽畫眉說如今買個饅頭要兩個大錢,過去逛市饅頭也得五毛一個,也就是說一個大錢相當於兩毛五人民幣,大哥的三千塊也就相當於一萬兩千個大錢,十二貫錢左右,能買六千個饅頭呢!按理說不少了,不過董遵誨苦笑一聲,這大哥還得隔三差五付清過夜費、再找個紅牌姑娘,這些錢也確實有點捉襟見肘。
董遵誨暗自琢磨:反正我現在也不出門,錢都放在畫眉那裏,總也有個五六十兩的樣子,要不我借給他點?不過剛剛來到這個時代,花錢的地方可能還多著呢,有備無患,還是有點家底比較保險。他有些猶豫,就悄悄向畫眉擠擠眼,詢問她的意見。反正這貼身小丫鬟以後都會成為通房丫頭,也是未來的內管家,像這種錢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人士吧。再說了,這小丫頭平時極其謹慎,絕對不可能亂花錢。
就在董遵訓萬分期待的眼神中,畫眉羞怯地低聲說道:“大少爺,二少爺傷剛好,還沒去探望那獵戶呢,怎麼也得備下點禮品吧,實在是……沒錢出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