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月亮懸掛在天上,有一道銀邊,卻與周圍的黑色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夜來,烏起碼黑都看不見五指。
涼風嗖嗖的刮著,大地是一片平原的模樣。
黑色之中,忽然起了兩道白色的劍光,劍光稍縱即逝,如蒼白色閃電,轟然劈向大地。便是嘭的一聲。
高聳的大樹,隨著聲音轟隆倒下,然後便又是恢複了死一般的靜寂。
天與地的連接之處,升起了一道白光,白色如發射狀,開始“射”向地麵,眾多光速打了下來,仿佛天花亂墜一般,而“大地姐姐”,仿佛永遠都不疲憊,笑得像朵菊花一般燦爛,一直在勾起嘴角迎接著這一切。
此處叫小土村,窮山小鎮,從不鬧鬼,卻不乏老人迷信冥頑不靈。
凡是異事,便說鬼事。老一輩資深有權,小人們唯命是從。
蒼茫的黑便是小鎮的籠罩,更是夜的跟屁蟲。唯有夜色已盡,才顯出一絲人氣。
小鎮雖窮,卻也辦有教學。在鎮上的山處,有一處建築。那裏便是唯一的學堂。
天蒙蒙亮,霧氣散去。
那棟破的不能再破的學堂便開始出現在了人們的視野之中。因為學堂處於鎮的山腰之間,而此山因為村民建房建築之故,山上樹幾乎被伐盡,已是和尚的頭——光禿禿一片。
因此就能從集市上,家家戶戶的樓頂上,或其他空曠高聳的地方,輕易的看到山腰這處破爛的學堂建築。
抬頭仰望,有一種異樣的違和感。
太陽緩緩從東邊升起。霧氣仿佛被大地吸了去,埋到了村民看不到的地方。
一片斜光照耀到山腰的那處建築上。故事便這樣發生了......
斜陽包裹全身的男孩,便是本故事的男主角。
“唐曉陽,你怎麼又不聽話,站在學校的樓頂上!”
陸陸續續有人上山,背著小書包,也有幾個大人模樣,肩上扛著農具,好像剛從什麼邋遢地方回來。
學校的建築並不算高,是木砌的,也就幾層,每層好幾米,也得有幾十米。小孩若是從這樣的高度掉下來,定是非死即傷!
“你再不下來,我就去找你舅舅啦,叫他打死你!”樓底下的人繼續向上邊高喊,下麵此時已是聚集了很多人。大人們也從不知道什麼地方聚到了這山上來,這裏顯得很擁擠了。
“為什麼不直接上去把他抓下來,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他從上邊上了鎖,早知道我就不應該在上邊裝門的!”樓下又是各種議論的聲音。
也有人從底下飛奔了上來,但都被拒在了門外。
唐曉陽能聽到雜聲,又聽不到雜聲,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自己該想什麼,自己是什麼,自己又不是什麼。
隻覺得站在高處的時候,自己會很快樂,很輕鬆,很自在,很舒坦,沒有煩惱,沒有聲音,隻有一片白色渾濁的氣體在自己的腳底下,被自己踩著,踩著,卻永遠也上不來。
濃稠的白色霧氣,仿佛白色渾濁的“液體”一樣,看起來黏糊糊的,唐曉陽低頭看著這些濃稠得像液體的霧氣,他似曾相似的宛然一笑。
如果這個世界有煙,唐曉陽一定會帥氣的來一根。
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當唐曉陽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已經是下午了,太陽已經慢慢的落了下去,但又不是全落,就半懸掛著,有一些斜光,照在自己的身上。
周圍人也沒發現自己醒了,唐曉陽也就繼續躺著,睜著眼睛看。
一會兒天全黑了,人們開始點起了火把。大地黑烏烏的一片,也就是點起火把的這處有亮光。
唐曉陽坐了起來,看見自己周圍圍滿了人。自己身上滿是黃土,髒兮兮的。
一個大人走近了唐曉陽,唐曉陽也沒仔細看那人是誰,那人便給了唐曉陽一個大巴掌。“啪”的一聲頗為響亮。
“你這死孩子,這麼想死!”那人衝著唐曉陽怒罵。
“唐曉陽他舅,算了吧,孩子嘛,教教就好了。”幾個人勸著。
人情冷暖,唐曉陽心裏自知,唐曉陽的拳頭稍稍握了起來。
不知什麼時候,幾個黑衣打扮的人來了,他們靠了過來,用帽子罩著頭,衝著唐曉陽他舅說著什麼話,唐曉陽沒聽到,隻還是愣愣的坐在了眾人中間的那塊比他還大許多的石板上,眼角上有些眼淚的銀光。
嘴角有些血,唐曉陽“呸”的吐了一些到地上,那種澀澀的感覺唐曉陽再清楚不過了,他的拳頭握得更緊了,渾身還有些瑟瑟發抖。
說的沒多久,隻看見唐曉陽他舅衝著那幾個黑衣人頻頻點頭,嘴裏也沒有過多的話,偶爾會“恩哦”的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