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海隨羽人們來到部落的住處。羽人們的房舍其實就是十多個簡單的茅草棚。幾個光屁股的小孩在追逐打鬧。大人們見族長已是新人,忙從家裏拿出新鮮的龍蝦鮮貝水果什麼的來獻禮。王通海拿了叫不出名字的水果啃了起來,手勢讓他們把其餘的帶回去。當他走進自己的草棚的時候,他有了一個想法:重新規劃蓬萊島,建設蓬萊新部落。第一,叫他們說中原話;第二,學種田;第三,蓋高腳樓。第四,教化民風。男人們要把下麵的東西遮住,女人們要把上麵和下麵的都遮住。
他將這個宏偉規劃圖畫在部落草棚中央的沙土上。眾人手舞足蹈,拍手稱好。不知為什麼,王通海此時忘記了渡海的目的,而熱情高漲地為羽人部落搞建設。
幾個月後,整個村落就變了樣——整齊的木樓,筆直的街道,排行的桃花林。女人們將編織漁網用的亞麻莖織成亞麻布,按照王通海的衣袍結構仿製出新衣,批量生產發放每個人。男人們一半出海拉網捕魚,一半隨王通海開荒製田。為了找到可以種植水稻的土壤,王海通和大家幾乎找遍了整個島嶼,最後在一個煙霧彌漫錦雞群居的地方發現了可貴的土壤。這真是喜從天降——雞可以儲養,地可以種稻。人們在開辟這塊荒地的時候,挖到個神秘的石頭——形似板斧,並閃閃發光。一旁的王海通看了也很是吃驚,見其光芒四射,想必是件非凡之物,於是帶回了住處。奇怪的是,一拿進屋子,什麼光芒都沒了。他索性把它扔在竹床下。
水稻發芽了,王通海躺在竹床上回憶過去榮光卻整日提心吊膽的日子,發現今天才是真正的快樂!
水稻抽穗了,王通海坐在石頭上,看著明媚的月亮,忽想起過去曾經遇到的黑袍怪人,不免緊張起來。他到今天都沒弄明白那人為什麼要幫他,幫了他還分文不取。他欠了個債,按常理是要還的,這讓他不安。不過,到今天這地步,他也沒什麼擔心的人,他已經遠離了故土,想必那怪人不知道他現在的所在。
就在水稻準備的收割的這天,島上發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這天天氣灰蒙蒙的,看樣子要下雨。王通海擔心雨季會影響稻子的收成,打算提早收了。於是村裏男女老少一起出動,向稻田走去。出乎意料的是,當他們趕到那裏的時候,田地裏有群海盜在搶割。王通海忙叫大家回村操家夥。羽人的行速這時都很驚人,個個如魚跳躍八尺來高,沒一會就回來了。他拿了魚骨刀,衝上前去,大聲喝道:“要活命的趕快從我眼前消失,不然我的刀可不長眼睛。”
海盜沒反應,仍然忙他們自己的。因為海盜們沒聽懂王海通的警告。
“動手!”
羽人們隨著一聲號令,都拚死拚活地與海盜們廝殺開來。
海盜們的武器和羽人的差不多,大多是鯊魚鯨魚骨頭做成的。不同的是,海盜的武器更具有攻擊性,且他們搏擊的動作訓練有素。村民們用的是力氣和肉體。而王海通這時的招式僅僅抗衡兩個人。更讓人懊惱的是,王海通的招式就那麼幾下,海盜們的攻擊招式變化多端。為了保存實力,他做出大膽決定——撤退。
那些海盜們沒有追來,割完了稻子後,都背了沉甸甸的稻穀上了海盜船,揚帆走了。
王通海沮喪地回到住處,將脖子上的貝殼項鏈取下,放在村裏圓形的石台子上,當晚就悄悄離開的村落,獨自一個人走進深山。他深感做人做事都很失敗。當初在皇宮裏吹竽不成,如今顆粒無收——這是一種徹頭徹尾的窩囊感。他躺在山上的一塊大石頭上,很希望此時來個什麼大怪獸將自己活吞了,這樣一了百了。苦苦地思索中,這些的島上的曲曲折折的經曆讓他悟到來一個真理:授人以禮,並不能得到安樂,在這樣的年月。授人以術,方能得到和平。他決定,悉心鑽研武術。
他在這座山上搭了個簡易的草棚,渴了就喝山泉,餓了就摘野果。滿腦子都想著海盜搏擊的動作,以及自己的動作。幾天之後,他得出這樣的結論:自己管用的招式就三個,其餘的都是花架子。這三式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橫劈,豎剁,回砍。而海盜們除了這,那就多了去了——跳躍中發招,像魚鷹捕魚,像水母遊泳,像虎撲食……
怎麼能實現拆招?他用茅草做了個假人,每天假想海盜們的發招之式,然後琢磨如何防守如何防守中攻擊,攻擊中防守。
一個大雪紛飛的清晨,皚皚白雪的山腰,不知從何處走出四五個虎身人麵四蹄雙臂的馬腹,它們手持骨叉四處尋覓食物。其中一個忽然興奮地嗷叫起來,撒開四蹄向山上奔了過去——那個馬腹聞到動物的氣味。
的確,寂靜的山頂上,那個草棚旁,那塊巨石上,他在靜坐悟心。馬腹四蹄踏雪的聲音其實他早就聽到,而且從聲音的漸遠漸近的程度上來判斷,它們是朝他這邊來了——馬腹們將他團團圍住,得意的大叫,彷佛眼前的食物炙手可得。就在它們發威後發起群攻的時候,那人忽然從巨石上躍起,如鴻毛輕飛,手中的骨刀閃電般閃過三下後,馬腹們都應聲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