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數日的商討後,合縱的問題基本解決。當即發函快馬送遞驛站。可是一個麻煩的事情,一直困擾周王——軍費開支。要知道,周朝邑城除了皇家軍隊親駐的城池之外,其餘都被周圍各諸侯國以雞毛蒜皮的理由蠶食掉了。轄區少了,稅收無增,國庫空虛,軍餉無從支出。
姬淵說:“我將自己珍藏的珠寶玩器都變賣了,全部充作軍餉。”
周王道:“皇兒所言甚是。列位愛卿,國難當頭,你們有何解決軍費開支的良策?”
周王的意思其實很明了。眾公也不是傻瓜。問題是,在這樣兵荒馬亂的年代,誰不想多存點保命錢?所以大家都你看我看你,然後低頭不語。
姬延見暗示沒起作用,隻能挑明了說了:“國泰民安之時,朕待諸位不薄。錦羅綢緞,良饈奇珍,封地賞金,哪一個少給了?現在叫你們拿出點來,緩解國庫虧空之狀,你們個個都啞巴了。枉費了朕對你等的恩寵了。”
姬淵上前耳語:“父王,最近幾個月,眾多大臣都已經停了薪資。國庫已經撥不出銀子了。”
姬延吃驚地問:“我那些私房錢不是還有點麼?”
“早被墊出了。”
“哎!也罷。這樣吧,朕也不能白叫爾等出資。權當國債借用,每公出資者,待征戰告捷後增息償還。征借者都一一立下字句。”
“諾!”大臣們異口同聲道。
退朝後,姬淵來到師傅鄒衍的住處。鄒衍正在寫他的《九州論》。姬淵看了不解地問道:“炎黃之時,九州之說已然定論。師父所言的內外九州,弟子很不明白。”
“你我看到的九州,的確是先祖所雲的南疆北隅東土西陲。而根據陰陽八卦推理,及為師的遊訪,發現在九州之外還有另一個九州存在。我等皆為一祖一宗血脈相傳,而外九州亦有一祖一宗相續。且成外侵之勢。如今中原,你爭我奪,其實都是內訌。理應求同存異,同仇敵愾。這是讓我大光其火的事情。”
“覬覦周室,君臨天下,是目前諸侯各國興國願望,誰也無法阻止的。即便是親兄弟,也難免血戎相見。我周朝現在隻能硬著頭皮前進了。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合縱計劃能否順利成功。”
“你這個擔心是必要的。據我所知,秦國出了著名的軍事謀師叫張義。此人軍事與外交才略非同一般。最近他頻繁出入於楚趙魏韓,一再連橫,破解你父親的合縱之計,按為師的判斷,合縱盟國中,幾個重要的國家都會找出種種借口拒絕出兵的。原因是曾經的齊楚第一次合縱,都被張義一一瓦解。如今大家都看不到希望,而且迫於秦國的威壓與利誘。結果難料。”
“照師父這麼說,敗局已定了!”
“我隻是猜測。你父親一心想興複周室,其誌可嘉。可是,如今周朝是此一時彼一時啊。靜觀其變吧。”
“弟子何去何從?”
“殺戮是難免的。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遵循你師祖薑子牙的囑咐,完成滅魔任務。”
“然後啦?……”
“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我現在能做到,可以做到的。助周伐秦,不是我此行的目的。”
鄒衍不是不知道然後的事情,隻是說了也是徒增頹唐。
“師父的意思,弟子明白。雖為太子,其實我早將王室天下視如流水了。周室的八百年興衰曆程,讓我看清了一個事實:當你戴上皇冠的時候,你就必須持戈前進,一步也不能停下。否則這皇冠就將戴在別人的頭上。現在的周室疆域已不及一個小小的諸侯封土了。父王立我為太子,也是個應景的事情。他都不知道龍椅能坐到哪天。即便周室江山萬裏,我更喜歡無拘無束的江湖生活。還請師父提攜,弟子願意隨師雲遊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