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殤之前一直盯著蘇牧之的行動,可是當他看到穀石仁在一旁走過,三人來到了汴京城郊的破廟中,和尚放下八賢王之後便開始為其療傷,不知和尚所用何法,八賢王的傷勢明顯輕了很多。
“大師!”
“不叫我和尚了?”
“大師,您是大師,您絕對是大師。就衝您這妙手回春之法,您絕對勝過那些國外名醫!”
“姑娘依舊如此伶牙俐齒啊!”
“依舊?”商殤頗為困惑,“你見過我?”
“見過,見過……”和尚說完,一拂袖,起身往旁邊小房間走去。
“大師,您這是?”
“八賢王的傷已無大礙,幾個時辰之後便會醒來,姑娘在此等候便可。還有一位有緣人正等風某醫治,就此告辭。”
商殤點了下頭,起身到旁邊小房間一看,卻已不見和尚的蹤影。“剛才嘰裏咕嚕忽悠了我半天,又說這裏有人需要醫治,不要說病人,連鬼影都看不到……”商殤又開始自言自語起來,自從來到宋朝之後,她發現自己明顯話多了,人也感覺年輕許多。
“不對,和尚呢?怎麼和尚也不見了?”
商殤急忙轉頭去尋八賢王,見八賢王安在便放下心來,寬慰自己無須管那和尚之事。待商殤定下心神才發現八賢王原本青腫不見容貌的臉,已變回到原先那英俊挺拔、超凡脫俗的臉蛋。
看著那張臉,商殤突然想動手去摸。她伸出手掌,翻來覆去的看,掙紮了許久,最後還是把手掌往八賢王臉上伸去。結果剛觸到八賢王的臉,就被一隻手突然抓個正著,而那隻手當然是八賢王的手。不過八賢王並沒有醒來,隻是抓著商殤的手不停的喊著“母後”。
商殤突然心疼起來,捂著八賢王略帶冰冷的手,輕聲說道:“沒事的,沒事的……”不知不覺中便睡去了,待她驚醒時天色已黑,而且八賢王正握著她的手,出神的望著她。
“姑娘,你醒了?”
商殤趕緊抽回了手,撫摸著自己的臉,胡亂弄了下頭發,臉蛋紅彤彤。
“是你救了本王?”
“可以算是吧!”
八賢王微微一笑,“多謝姑娘相救。對了,姑娘看起來十分眼熟,不知可否將姓名相告,日後定當重謝!”
“你當然眼熟了,上次在穀家,我差點就死在你的跟班手上了!”
“穀家……”八賢王沉思了下,“哦,記起來了,你是窗外窺視的那位女子?穀老爺的十八姨太?叫,叫,商殤!”
“我才不是什麼窺視呢,我隻是拿衣服給穀老爺……”
“楊將軍豈會看錯。不過無謂小事,商殤姑娘倒也不用介懷。”
“又是‘不用介懷’,上一次就是因為這四個字被逼做了新娘,嗨,不要再來一次啊。”
“商殤姑娘的話語甚是奇怪,本王愚鈍,聽的有點糊塗。”
“這個你不用管。既然你已經沒事了,那我先走了。對了,穀家現在有難,你不是穀家的靠山嗎,趕緊去救救穀家吧。”
“這……”八賢王一時嘴拙,不知該作何反應,不由得再次端詳起眼前的女子,其貌閉月羞花,其聲宛若銀鈴,至於那銳利的眼神更透出一股攝人魂魄的光彩。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女子,突覺腦中轟隆隆的,一片茫然。
待他醒過神來,卻見商殤起身要走,連忙說:“商殤姑娘請留步,你救了本王,本王還不知該如何答謝姑娘呢?況且如今天色已晚……”
“不用了,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我走了。”商殤走出了門口,忽又折回,“王爺,我知道我想要什麼了,你不是要報答我嗎,那就送我入宮吧。”
“什麼?!入宮?”八賢王呆在一旁。
此時,門前突然竄出一個黑衣人,徑直衝到八賢王麵前,抬手就是一刀,這一刀快如閃電,八賢王根本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更何況他身受重傷,想要起身都很勉強,且不論躲避這快刀了。
這時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閉眼,就在閉眼之際,商殤突然出現擋在了自己麵前,那一刀,如今變成直衝商殤脖頸。
她居然用命來替我擋這一刀!
商殤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竟然送死去擋刀?
當那把刀觸到衣服時,她已緊閉雙眼。此時又是一道更加迅猛的刀風從旁邊後發而先至,一刀砍在了那把刀上,刀子直接一分為二。可是那把後發先至的刀力道太猛,砍斷了先前的刀之後卻沒有停止,而是繼續向著前方推進。
“什麼啊,這刀,是救人的,還是殺人的啊!”就在商殤心裏咒罵時,那把刀突然停住了,在她的鼻前生生停住。她甚至看到一根被砍斷的頭發分成兩半,從刀的兩邊飄落。
隨後她看到了那個揮刀的人。
——楊繼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