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秋葉本來就不太會穿高跟鞋。高跟鞋這種東西,本來就屬於不用走什麼特別崎嶇不平的道路的名媛,或者工作儀態要求很高的上班族,又或者是年輕漂亮的時尚女孩——
她一個帶著孩子每天為生計奔波的母親,平時沒有什麼機會能穿高跟鞋。
所以,當同樣穿著高跟鞋的餘夏美伸出手推她的時候,她隻有被推倒的份。
膝蓋骨撞到桌子的一瞬,秋葉就疼得狠狠皺起了眉。這種疼疼得揪心,她是強忍才忍住淚意。
幾個服務員見狀連忙跑過去扶她,然而還沒扶到,餘夏美就再次衝上來狠狠抓著她,
“餘秋葉,你裝什麼可憐啊!你害得遠洋媽媽坐牢,又設計遠洋公司破產,現在又把我和遠洋的婚禮鬧得一團糟,這麼惡毒的女人你裝什麼裝啊!!”
餘夏美現在就像發了瘋一樣抓著餘秋葉不放。餘秋葉皺著眉要掙紮,卻被她拉得更緊,
“現在知道疼了是吧?嗬,當初你甩慕少東家的時候怎麼不知道疼呢?為了錢?為了慕老先生的錢把慕少孩子給打了,後來又發現打了不如生下來錢多,所以又偷偷……”
“餘夏美!”
餘秋葉這時整個人不知道從哪裏來得一股力量,竟然一下就掙脫了她的禁錮,“啪”的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女人的臉這時已經接近青白,兩隻眼睛瞪得很大,因為瘦,眼眶甚至還有一點點的凹陷。
這讓原本就清冷的容顏,現在看起來甚至有些陰冷。
“你想死,就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剛才的什麼話?”
就在這時,慕星崇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門口。雙手抱著手臂,臉上似笑非笑,眉宇一派陰沉。
餘秋葉這下整個人都驚恐的向後退了一步!
她看著慕星崇不緊不慢的朝他們走來,一身黑色的大衣,膚色白的就像塊玉。
他看著自己,眸色很深。菲薄的唇又重新問了一遍,
“她剛才說什麼了?”
餘夏美這才意識到自己過於衝動,而餘秋葉現在隻有恐慌。兩個女人都很恐慌,慕星崇就站在餘秋葉身邊垂眸看了看她腿上的傷。
什麼都沒說,直接把她橫抱起來,放在柔軟的沙發上。
然後他自己則蹲下矜貴的身子,蹲在沙發旁,仔細的檢查她膝蓋上的傷口。
整個大廳現在鴉雀無聲,
秋葉屏氣凝神,心裏不下一萬遍猜測這個男人剛才究竟有沒有聽到那些話。餘夏美更是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至於那些原本就沒什麼發言權的服務員,更加不敢多嘴。
“藥有嗎?”就在這時,男人清貴的嗓音打破沉默。
“噢……”
一個機靈的服務員反應過來,“有,有的,慕先生,您稍等——”
藥很快就拿來。慕星崇一手接過,什麼都沒說,也沒問,直接就給餘秋葉開始上起了藥。
磕到的地方不算很嚴重,但也絕對不算輕。擦破了一點皮肉,看得到血絲,周圍已經開始泛青。
男人的眉緊緊皺著,手裏的動作卻溫柔的不像話。明明是最簡單的上藥的動作,卻讓秋葉渾身上下一陣酥麻。
可能是感受到她的反應,慕星崇手裏動作一停。抬眸看著她,旁若無人,
“這麼敏-感?”
秋葉,“……”
她兩頰燙了燙。
“上個藥而已,別想東想西。”
慕星崇落下一句,接下來又專心致誌的給女人上著藥。
這段時間,餘夏美當然想過要趁機出去。
隻是眼睛一掃,就看到門口兩個雙手交叉穿著黑衣服的保鏢,他們從始至終都一個表情一個動作,眼睛卻一直看著她!
他們在監視她!
餘夏美頓時渾身一冷。果然,慕星崇在這時已經給秋葉上好藥。不緊不慢的把垃圾丟進垃圾桶,然後背對著她起身。
慢慢的,轉過來。
她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俊美到極致的男子,更誇張的是,這種俊美幾乎是所有女人都公認的。喜歡精致的自有他的精致,喜歡成熟的也有他的成熟。隻是現在,他看她的眼神就隻剩下陰冷!
“你剛才對她說了什麼?”
“我……”餘夏美噤聲了。雖說她也不想忤逆這個男人,但是再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那麼說了。
“我……”
“有什麼話是你可以對你姐姐說,卻不能對你姐夫說的嗎?”
慕星崇兩隻手插著兜,不苟言笑的臉上,竟然對她露著笑!
但餘秋葉知道,越是這種表情,就越說明他現在很危險。
“不是的……我剛才……”
“我剛才太生氣了,所以……”
“生氣就可以打人嗎?”
慕星崇整個人上下看起來都非常紳士,說的話,竟然就像一個長輩對晚輩的諄諄教誨。
但是如果要把他現在這樣的陰鬱和諄諄教誨聯係在一起,那還實在有些高難度,
果然,接下來他說的一句話就徹底讓人冷進骨子裏,
“那麼,我現在也心情不太好——夏美,我就可以叫他們打你了嗎?”
他叫夏美,語氣親切。卻每個音節綻出冷意!
別說餘夏美了,就連餘秋葉,此刻全身上下也竄過一陣惡寒。
“慕……”
餘夏美終究還是有點慌。
霍遠洋可能不清楚當年情況,她還是記得慕星崇七年前是怎麼在餘家樓下等了三天三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