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病人是一件很需要耐心的事,而照顧一個並不怎麼配合的病人,那就更需要耐心。
好在餘秋葉這個人最不缺的就是耐心,當慕星崇有時候心煩意亂故意把她的藥撤走或者倒光的時候,她隻是沒有任何怨言的下樓給他重新把一切再做一遍。
慢慢的,他也倦了。不再為難她。
一日,他坐在床上上看著她給自己上藥,女人馨香的發絲就靠在他的唇角,頭低著,發梢若有若無摩擦著他的肩膀,
秋葉用手一捋,把垂下來的黑發捋到一邊,露出一整張精致的臉,他能想象她纖長濃黑的睫毛因為小心微微顫動著,鼻梁高俏,指尖輕得幾乎沒有力氣,
撕紗布的時候,那表情才叫如臨大敵。慕星崇本來覺得沒多麼疼,隻是看著她那副表情就覺得自己要開什麼了不得的大手術一樣,
“疼嗎?”秋葉聲音緊繃。
“嗯。”
“……那怎麼辦?”
“你輕點。”
秋葉,“……”
她自認為已經輕得不能更輕了,但是他說疼,那她隻能更輕。
撕好紗布換好藥以後,柔軟的嘴唇輕輕湊上去對著傷口的地方吹了吹,
那是屬於隻有女人才會做的動作,慕星崇感受著後背幾秒鍾的涼沁,有些敏感,有些****,享受的閉上眼。
“好了。”
終於完成了,秋葉就像經曆了一場大生產。
男人睜開眼,對視著她眼裏的認真,突然就平靜的問,
“你現在為什麼又這麼照顧我,愧疚?”
秋葉一愣,然後垂下眸去,
“不是。”
“那是什麼?”
秋葉抿唇,不說話。
顯然,她那晚的“愛,沒有過”在他心裏並沒什麼可信度,
也許別人都不相信吧,但愛不愛這種東西,又怎麼可以靠說呢。
慕星崇瞧著她的臉一切思想回歸平靜,
也許她怕槍吧,女人怕槍也很正常。那種時刻,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她開槍救自己上。
慕星崇這樣安慰自己,終於,心裏也舒服了一點。
……
一個星期過去,在餘秋葉竭盡全力的照顧下,慕星崇的身體也終於開始有了好轉。
現在的他已經可以正常走動了。秋葉有時候也陪著他一起在山府別墅的花園裏散步,今天陽光很好,他走在前麵,她就安安靜靜的跟在後麵。
南方的冬天樹木綠色還是存在,因此走在陽光下,還是有些賞心悅目。
這段時間,很多事她都會陪他。在他需要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而在他不需要的時候,她又會很主動的退開。
不像疏離,倒像是默默的守候者。
……
“你要一直站在那個地方站多久?”
走到前麵的男人突然回頭。秋葉回神,原來自己剛才發呆已經落下了,
她唇一抿,抬腳就朝他所在的地方走去——
然而就在這時,她沒看清腳下橫過的人造淺溪,原本以為是路,沒踩供人行走的大石板,一腳就踩空踩在淺溪的鵝卵石上。
慕星崇眉一皺,第一時間就把她從石頭下麵拉了上來。
好在溪水不深,也就剛到腳踝而已,秋葉一個踉蹌,回到陸地本能就朝男人身上跌去,
就在即將相觸的前一秒,她猛然想起他身上有傷,硬生生就逼自己後退換了個方向,
“咚!”
一腳栽在地上,有些狼狽。
秋葉摔在地上疼的皺眉,高大的男人默然的看著她,骨節修長,朝她伸出一隻手。
秋葉沉默著握上了。
“謝謝。”
慕星崇沒說話,隻是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秋葉站直身體,第一反應就是去檢查他的傷口,
手伸到他領子裏伸到一半,就聽見男人漠然的嗓音,
“你幹什麼?”
“看看你的傷口。”
“你確定要在這裏看?”
他的槍傷在後背,側胸以後的位置。如果要看,就要把所有的衣服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