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不能你死在雍城!”嶽蘅咬牙道,“你大哥根本不該救你,那一箭……就該讓那一箭要了你的命,那便是人人痛快,也不會有今日的結局。”
“那一箭……”殷崇訣黑眸驟暗,目露徜徉之色。
“二哥,二哥你應我一聲,應我一聲……我是阿蘅,我是阿蘅啊!”
“那一刻我雖然隻字不能語,可你的哭聲我聽在耳裏,每一字每一句我都聽得清清楚楚。阿蘅!我不信你真的隻把我當做哥哥……”
“換做是大哥,我也是這樣心痛。”
“我最後問你一句——若是柴昭沒有踏進過殷家堡,你是不是真的會嫁給我!”
“時光終是無法倒轉,二哥,是不是?”
“時光終是無法倒轉。”殷崇訣揚起驕傲的眼瞼,“那一箭我沒有死,就是我主沉浮。兩年前我沒有辦法留下你,今日的我,可以坐擁一切,包括你,嶽蘅。”
殷崇訣貼緊嶽蘅泛著涼意的身體,下巴蹭向她的柔肩,熱氣滾滾的唇嗬著她的耳根,熾熱道:“柴昭待你是好,二哥隻會待你更好。”殷崇訣試探著攬住嶽蘅的肩膀,見她沒有閃躲,心裏湧出竊喜,“他與你一麵之緣就要娶你,重逢之時連你不愛吃魚都不知道,他拿什麼去和朕比?朕每次見你們情深蜜意,朕的心都像是被刀剮過,一刀一刀,支離破碎……那種痛,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朕無數次發誓,朕的痛楚,也要讓旁人嚐一嚐,不等朕把你奪到身邊,你就又像天降一般回到朕這裏……阿蘅。”殷崇訣愛不釋手的摩挲著嶽蘅的肩,如同愛惜著一把錯失許久的寶物,“這就是命,你是朕的,就一定會回來朕的身邊。”
眨眼間,嶽蘅袖刀在手,閃電一般揮向殷崇訣的頸邊,殷崇訣側頭躲過,可頸脖還是被鋒利的刀刃劃破出一道血痕,濺出大顆的血珠,絹白的龍袍上如同盛開朵朵的紅梅,滲出絲絲的血腥氣息。
殷崇訣一手捂住滴血的傷口,另一隻手去奪嶽蘅的袖刀,嶽蘅反手收刀,靈巧的刺向他的右心,殷崇訣兩指夾住薄如紙片的刀刃,灼火的眼神狠狠盯著嶽蘅,不甘道:“阿蘅,你真想要我死!”
刀刃順著殷崇訣的兩指間朝他的右心口刺近,殷崇訣大喝一聲將刀刃斷做兩截,脆響著掉落在地,嶽蘅手心隻剩著刀柄,虎口也是重重一麻。
殷崇訣張開染血的手掌,注視著上頭的血水嗔笑道:“朕曾經離死隻有一步之遙,哪裏還會懼怕什麼?看來柴昭真的很疼你,疼的阿蘅的性子日益倔強,勝過在殷家堡許多。”
急促的步子從宮門外奔跑到鳳鸞殿外,丁寧皺眉看去,不悅道:“宮裏跑的這麼急做什麼?皇上在大殿有要事……”
“大事不好了!”來人煞白著臉道,“雍城……雍城丟了!”
三日,隻有十日為限的柴昭大軍僅僅用了三日就強奪下了城高牆厚的雍城,殷崇訣驚聞雍城在自己登基之日大敗,愣在鳳鸞殿上久久未動。
殷崇訣忽的想起什麼,側目凝眼看向麵容悲慟的嶽蘅,兩雙刻骨的眼睛冷冷對峙著,就像是在綏城密林邊,殷崇訣趴在崔文的肩上,側著腮幫看著這個不知從何處來的可人少女。數載過去,仍是兩雙相同的眼睛,眼裏的倔強,從未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