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婧快慰的凝視著那一抹絢爛如雲霞的蔓陀花,指尖愛惜的劃過那一片片嬌嫩的花瓣,俯身嗅著花蕊幽幽的香氣,麵容愜意。
見雲修怔怔站立著一動不動,英俊的臉龐壓抑著微微的顫抖,柴婧指尖輕動,折下一枝最美的蔓陀花,拂過自己如玉的麵頰遞到了雲修的手邊。
雲修抬起羞澀的眼睛,手指觸碰著纏繞著柴婧溫柔的蔓陀,忽然嘲笑起了自己的怯懦,他曾經以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他豪放固執的進出著當朝長公主的宮殿,他可以炙熱的倚靠著柴婧寢屋的牆壁側耳傾聽著她的心跳,他以為自己什麼都敢去做,可他卻不敢,不敢接過已經遞到自己手邊的蔓陀花。
“真好看……”雲修癡癡低語著,“竟真是……在北國也能盛開。”
“雲將軍……”幾個小丫鬟輕輕跺著腳衝雲修使著眼色。
雲修吸了吸鼻子,臉上的燥紅像是蔓延到了全身,忽的吞咽了下喉嚨,一把扯過柴婧手裏的蔓陀緊緊攥在手心,喘著氣道:“我種下的,便是我的!就是我的!”
柴婧憋住笑意,轉身看向餘下的大把花束,“花草和樹木一樣生生不息,隻要能種活一次,生生世世它都會陪著咱們。”
“我也一生一世陪著它們,侍弄它們!”雲修犯起骨子裏的稚氣,一步上前擋在了柴婧和蔓陀的中間,憋足氣道,“公主,你答不答應!”
柴婧含笑低思,良久沒有發聲。
雲修見狀,身子一陡握住了柴婧的手腕,可又不敢胡亂使著力氣弄疼了她,隻得半握半鬆的耷拉著,輕輕晃了晃低聲試探道:“我出生寒微,自小他們幾個也覺得我粗魯跋扈,雲修我自打懂事就沒有被教過訓過,好些個禮數規矩也是懶得去學去守……以前覺得快活的很也不想拘束了自己個兒,皇上讓我做什麼,我便去做什麼,一官半職我也不放在眼裏。可要能陪著公主,雲修就不能是之前的那個浪子,皇上盼我建功立業,也是想給我貼金,體麵些才能配得上長公主你……總算我也不是一無是處,還有一身本事一條性命去給皇上和長公主。雲修的命,可以為皇上鎮守大周江山,可隻要長公主一句話,雲修甘願……”雲修絮絮的說了許多,也不敢多看柴婧此時看著自己的是什麼模樣,索性心一橫胡亂把心裏話掏了個底朝天。
“隻要長公主一句話,雲修我甘願……守著你就好。”
“雲將軍大功歸來,王侯將相也不願意去做嗎?”最快的小丫鬟俏皮問道。
“不做!”雲修毫不猶豫道,“做官頂頂煩死,我不樂意!你家公主想我做什麼,我才做什麼!”
見柴婧還是一言不發,雲修忽的有些緊張,遲疑的鬆開握著柴婧手腕的指尖,就在柴婧的手腕緩慢垂下的那一刻,雲修又是咬牙一把攥住,青筋凸顯使下了力氣,像是再也不打算放開一般。
“公主摘下蔓陀給我,就是願意給我一個機會。”雲修豁出去道,“是不是!”
“是。”柴婧沒有抽出手腕,杏眼坦蕩的看著雲修清澈的眸子,冰湖幽幽對望,兩顆幹淨的心柔軟的對峙著,“你願不願意帶我去別處?!”
“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