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雅，這種事情是女子出閣之前由長輩開口。家裏的老媽子怎麼能隨便在沒出閣的小姐麵前說這些？！”沈老爺嚴厲起來，“這是對沈家列祖列宗的最起碼的尊重。你娘親已經將東西都準備好了，明日就送你們過去。”
“可是，也不差這一兩天吧？”沈秋雅說道。
沈君傲看了一眼沈秋雅，她覺得姐姐好厲害，這時候還能同爹討價還價。要是她，斷斷是不能的。
“秋雅，你爹想讓你這段日子好好在佛堂裏聆聽教誨，想想怎麼才能做一個合格的妻子，和未來的當家主母。”沈夫人望著沈秋雅，衝著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在家裏也可以一樣的學習。再說，那些佛經能告訴我什麼呢？”沈秋雅仍舊說道，“您不就是一個合格的當家主母嗎？為什麼我要舍近求遠呢？”
“啪！”桌子上的茶碗被沈老爺推到在地上，嚇的伺候的人都一聲不吭的站著。沈君傲也躲在了沈夫人的背後，一麵恐懼的看著這一幕。
“你學的《女戒》都學到哪裏去了？！”沈老爺目光緊逼著沈秋雅。
沈秋雅覺得害怕極了，她看到妹妹沈君傲露出驚恐的神情，而母親沈夫人也不聽的搖頭，用眼光再告誡她，快點向父親賠不是。
沈秋雅閉了閉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女兒都聽父親的。”
“那還不快去收拾東西？！”沈老爺又對二女兒沈君傲說道，“你也同你姐姐一塊去，好好改改身上的毛病！”
“是。”沈君傲忙應聲，怕沈老爺的火轉移到她身上。
“都下去吧。”沈老爺說道。
“女兒告退。”沈秋雅同沈君傲退了出來。她們不知道，在她們的身後傳來沈老爺一聲長長的歎息之聲，以及，沈夫人的安慰話語。
晚間，沈夫人到兩個女兒房中分別查看是否帶夠了東西。至沈秋雅房內的時候，特地多呆了呆。她對沈秋雅說道：“秋雅，你還在生你爹的氣麼？”
沈秋雅停住手上的動作，些許功夫，說道：“女兒不敢。”
沈夫人從沈秋雅手上拿過包袱，說道：“這些讓丫鬟們去做吧。你怎麼親自動手了呢？”
沈秋雅沒有答話，沈夫人握住沈秋雅的手，“秋雅，你爹他都是為了你好，千萬別怪他，好嗎？”
沈秋雅歎口氣：“女兒何嚐敢怪罪爹？女兒隻是想在出嫁前多陪陪爹娘，怕以後嫁了人，再不能這麼常陪著你們了。”說完，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沈夫人把帕子遞到沈秋雅手裏，說道：“以後爹娘不在你身邊，你要多知道疼惜些自己。千萬別委屈了自己，知道嗎？”
沈秋雅點點頭，抱著沈夫人，抽泣起來。
沈夫人笑著安慰道：“都是要嫁人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感情用事。以後是做當家主母的人，怎麼能老膩在娘親懷裏呢？”
“誰規定要嫁人的人不能在娘親懷裏的？要是真是那樣，我還不如不嫁了呢。”
沈夫人臉上的笑容漸退，說道：“這話在我麵前說說也就算了，在你爹麵前千萬不要這樣講。你爹是把你托付給他最信賴的人家了，你以後一定要好好過日子。”
沈秋雅點頭：“娘的話女兒都記住了。”
沈夫人又說道：“等你過門後，把傲君也接過去些日子。她早就巴望著能去看看白家的藏書閣，你看能不能通融下，讓她進去瞧瞧。”
“娘。”沈秋雅驚呼，原來娘親知道妹妹的心事。
“娘，您真是神了。這您都知道？”
“我這當娘的能不知道女兒的心事嗎？”沈夫人笑道，“她、你都同你爹一樣，都愛書成癡。話說回來，你爹想讓你嫁入白家多多少少也是想讓你能進去幫他瞧瞧，就算是看不到，也算是滿足他這輩子的心願了。”
聽沈夫人這麼一說，沈秋雅這才想起她爹沈老爺愛書程度不比她同沈君傲差。但即便是沈老爺這般到處收集藏書，書房內的書籍也不過是白家藏書閣的三分之一。這些書可是耗費了沈老爺大半輩子的心血和沈家的部分家產才換得的，有些書是極為稀缺的，極不容易得到。有些甚至，即便是有錢，人家也不願意去賣。
“好了，時間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早起趕路呢。”沈夫人邊說邊起身。
沈秋雅將沈夫人送到門外，又看了看收拾的東西，瞧著又沒有落下什麼重要的。隨即又一想，反正離家這麼近，也可以派人回來取，何必現在要操這份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