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益扶著額頭,在禦書房內呆了已經整整三個時辰了。這三個時辰裏,沒有人敢說一句話,都恭恭敬敬的站著。不時有人過來再六公公的耳朵裏說些什麼,六公公隻是皺眉,招手讓來人快些退了下去。來人已經不知道是幾次進來,幾次退出去了。
這次,李益從眼角裏看到了。他怒視來人,喝道:“到底是什麼事情?!進進出出個沒完?!”
來人慌得跪下,戰戰兢兢的說道:“回皇上,茹妃娘娘在門口已經等待了多時了。”
“哼,朕不是說了麼?誰都不見!你的耳朵幹什麼去了?!”李益一拍桌子,怒喝!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可是茹妃娘娘說……”來人膽怯的看了李益一眼,不敢說下去了。
“你到底是聽她的,還是聽朕的?到底是朕大還是她大?”那人不說不要緊,一說正戳到李益的痛處。他在心裏歎了幾千幾萬次,即便是皇上,也有難以保護的人呐!這般的身不由己!這般的無可奈何!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請皇上饒命,請皇上饒命!”來人不迭聲的喊出,又叩了一串子的頭。
“哼,小六子,把他給朕拖下去,賜杖責死!”李益輕眉淡寫的說,仿佛那不是一條人命,比小貓小狗還要輕微一般。
“皇上,”六公公勸道,“這奴才不會做事,讓老奴好好教導教導就好了,何必惹您生這麼大的氣呢?”他一邊說,一麵讓那人退了出去。
“哼!”李益淡淡的哼了一聲,“這些人都不讓朕好過!朕也就不讓他們好過!”
六公公說道:“皇上,奴才說一句話,不知道您想聽還是不想聽?”
“說!”
“皇上,您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這壓的過一時,也壓不過一世啊。既然遲早要宣布,何必要拖著呢?況且,宸妃娘娘雖然入了冷宮,但也可以同昭華夫人一般衣食住行都按照品級來定。等日子久了,這事兒淡了,您再重新寵幸也未嚐不可啊?”
“朕就是不服氣!那欽天監的大臣非說皇兒是宸妃客死的!這簡直就是莫名其貌啊?真是讓朕氣死了!”李益說到這裏,氣憤不已,將一個茶杯扔在了地上。
“皇上,這會兒您說什麼也沒用。既然這事兒已經出來了,您也隻能先這麼辦了。您放心,宸妃娘娘若是知道實情,一定會懂得您的苦處,理解您的。”
“你真這麼覺得?”李益抱著一絲希望問。
“是。”六公公肯定的說道,“所以,皇上不要急於一時。以後日子還長著呢。”
李益臉上的怒氣緩和了些,拿著那道早就寫好的聖旨說道:“好,這事兒就你去辦吧。朕如今不方便去正陽宮,就辛苦你跑一趟了。”
六公公受寵若驚,連聲說道:“老奴為皇上辦事,那是福分,不敢說辛苦。”
就這樣,那道把沈秋雅徹底打入‘冷宮’的聖旨下來了。六公公在殿內等待的那個時候,沈秋雅還在臥室裏梳妝,阿朱還笑著說:“娘娘,聖旨來了,您的好日子也就來了。”阿朱若是有先見之明,怕是咬掉舌頭也不會說這樣一句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