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永安宮,茹妃傻笑著坐在殿裏發呆。見沈秋雅進去了,也不動一下,手裏攥著一個小木偶。那個木偶是小時候李德送給她的,好容易在箱子底下又找了出來。
沈秋雅讓阿朱放下手裏的錦盒,問道:“茹妃,你還認識我是誰嗎?”
茹妃看了看她,不語,繼續玩弄著手裏的木偶。
“如果你覺得對死去的人覺得愧疚,那就應該好好的活著。——替死去的人,活著。”沈秋雅說。
沈秋雅過幾日便會抽空來一下永安宮,為的是看看茹妃。永安宮現在已經像一個冷宮一樣,李益從李德死後,再也不踏足這裏半步了。他到底是皇上,有著自己的驕傲。
沈秋雅退出來的時候,看茹妃的臉上有淚水劃過。她歎了一口氣,裝傻也罷,真傻也罷。這世間還有幾個人能夠看的明白,清楚?活著的人終究是痛苦的,隻有死了,才能夠得到解脫。
而自從皇後被廢,長公主對待沈秋雅的態度也大為改觀。說起話來總是夾槍帶棒,比當初對待茹妃還要更甚。
李益對長公主的行為很是惱火,斥責道:“宸妃就是你的母後,若是再讓朕發現你對宸妃不敬,朕就罰你抄《女戒》抄一千遍!”
長公主並不理會,頂撞道:“抄就抄,誰怕誰?!”
沈秋雅忙阻攔道:“皇上,別氣壞的身子。”一邊給長公主使眼色。
長公主並不領情,一跺腳,就跑了出去。
李益氣道:“這孩子……”
沈秋雅在心裏歎氣,皇後被廢,茹妃倒台,按理說最得意的莫過於她,可是她卻半分也高興不起來。聽說白府的男丁還不到關外多久,就病的病,死的死了。想到這裏,她的心就糾結起來了。
“娘娘,新入選的秀女會在十天後入宮。”阿朱在沈秋雅耳邊輕聲提醒道。
沈秋雅頷首,“到時候讓祥嬪也過去瞧瞧熱鬧。這宮裏好久都沒有喜事了。”
“是。”阿朱笑道,“祥嬪娘娘和阿紫兩個可是最愛熱鬧的了。”
沈秋雅也笑,思緒卻回到在西陽王府的時候……
十日後,沈秋雅在阿朱的攙扶下,沈君傲在阿紫的攙扶下,走在排著整齊隊伍的秀女麵前,傲視挺立著。
底下的秀女悄悄議論著:“聽說宸妃和祥嬪是兩姐妹,如今最最受寵了呢。”
“可不是,咱們到時候可有的受的了。”
“都在說什麼?!”容嬤嬤喝道,“見到宸妃娘娘和祥嬪還不行禮?”
眾人都忙行禮,道:“叩見宸妃娘娘,祥嬪娘娘!”
“起來吧。”沈秋雅不經意間,看到一個站著頭排的一個秀女,有些眼熟,一時間有些愣了。
阿朱忙問:“娘娘,怎麼了?”
“沒事。”沈秋雅道,便轉身向前走去。誰知道,那個秀女竟然快步朝沈秋雅走去。
容嬤嬤喝道:“你叫什麼名字?竟然這麼沒有規矩?”
沈秋雅忙轉過頭來,還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就看到君傲倒地,繼而漫天的尖叫聲就快把耳膜撕破了。
“君傲!”沈秋雅抱起流血不止的沈君傲,痛苦的說道,“這是怎麼了呀?”
沈君傲氣懸一絲,勉強說道:“姐,以後君傲不能陪著你了。”話剛說完,便從口中噴出一大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