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擎親自在晚上把我從別院接出來。領我進王府。我第一次看到那麼大的排場。廳裏全是人,個個身著素服。我以前參加過一個好朋友的婚宴,她嫁的是當地小開。在五星級酒店請的客。當時的自己還感歎自己看到大場麵。今天看來,我還是個小市民。真正的王府,氣勢恢宏就是一個小型宮殿。金碧輝煌,雕欄畫柱,貴氣逼人。他的手扶著我的腰徑直往前走。所有的人都把頭低下行禮。所有的目光都帶著猜疑打量著我的到來。感覺和被扒光了被丟出來一樣。極度不習慣。可是來都來了,也不能鬧妖了。迎著如同一雙雙如同安檢一般的X光。腰不自覺地就挺得更直。一派你耐我何地架勢。
隨著他走到最中心的桌子。他的母親端著的坐著。我瞟了一眼,這個桌子我隻認識三個。地位尊貴的南王府太妃。然後是依舊賢淑端莊的南王府大夫人-嚴秀稚,和才找過我碴的二夫人。此時這個二夫人正怒氣衝衝地瞪著我。那架勢是非要把我給生吞活剝吃掉一樣。眼光剛想收回來的時候,卻看到了嚴秀稚突起的肚子。當下的感覺是複雜的。手本能的掙脫了他的手。
這次算是規規矩矩地給南宮太妃行了禮。這種場合可不能跌份子。我就坐在他身旁。接受著南宮一家人的打量。什麼話也沒有。當然這種場合,我哪裏有資格說話呀。我的出現也就讓場麵安靜了十分鍾不到。立馬場麵又繼續沸騰起來。到底都是些見過大市麵的人呀。這種場合男人們能聊什麼呀。全部都是寫阿諛拍馬的話,都是他的族人,認識的不認識的,全都想借機討好混個前程。不斷地有人領著人上來,光聽介紹就暈。這個是第幾輩的什麼什麼,和你隔著幾輩幾輩的。南宮擎父親的祭日,在我看完全就是個王爺接待日嘛。鬧哄哄的。
坐在飯桌上,我一直在克製自己腹欲。美味佳肴。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好家夥。全在這了。紅紅的閘蟹就放在麵前。確切的說是放在了他麵前。都是他喜歡吃的東西。不過,看他又是說話又是喝酒的,估計沒他什麼份兒了。從小我媽就教我,長輩領導沒動筷子,自己也不可以動。於是,我等呀等呀。看到太妃動了筷子,然後他兩個老婆動了筷子之後。我終於如願的也伸出了筷子。
目標一擊擊中。我瞄這盤螃蟹不要太久喲。挑了支最大的,直接放在碗裏。剛準備掀殼開吃。我的螃蟹就被雙該死的手,連碟子一起端走掉。
“你瘋了嗎?身上還沒清爽呢。”他瞪著我訓話:“大夫的話都忘記了嗎?”
這種場合,我知道不可以放肆。沒有回嘴。隻是非常幽怨地盯這那隻被他回收的螃蟹。那隻可是整份裏最大的呀。我的眼淚在飛,化作流星的眼淚。
他伸手夾了塊烤鴨肉給我。說:“吃這個吧。涼的少碰。”又繼續喝他的酒。
他一連串動作,在我看是習慣。可是,他娘和他老婆似乎不這麼認為。當然他的那些親戚也不這麼認為。大家雖然都很稀奇,但都在保持平靜。
太妃望著我。然後平靜地收回目光。她在想什麼,我猜不出來。我的道行太淺。嚴秀稚和他的二夫人也望著我。兩個女人滿眼的驚奇。她們的神色讓我開始犯起了嘀咕。南宮擎難道都沒有給他老婆夾過菜嗎?不可能吧。
一晚上,其實也沒吃什麼東西。桌上的大部分菜,都是他愛吃的。再確切點說就是我愛吃的。可大部分不是味道太重,就是屬性寒涼。剩下的就是太妃喜歡吃的,基本是些甜膩口味的。我除了吃幾塊烤鴨,喝點湯。就沒怎麼吃。
望著一桌子菜,腦子突然意識到現在的自己真的被嬌慣的,近乎挑剔。現在連不合口味的菜,寧可餓著也不願意去碰。這個還是那個我嗎?不會。我還是原來的我。我看見何焱的時候,可是連吃稻草也會說香的。沒錯。我還是我。何雲裳軀殼下的鄧靈始終沒變。
王爺接待日,到底不是以往的筵席應酬。點到為止。更多的需要考慮太妃和孕婦。所以時間沒有那麼長。到底是大場麵。和國宴似的。領導人先走。太妃走在最前頭。南宮擎護著我。這家夥今天酒喝得不是一般的多。熏死掉了要。一幫子丫頭扶著挺著肚子嚴秀稚。才從廳裏出來,滿眼的燈籠照路。沒走幾步,就見嚴秀稚小抄了幾步,到了他身邊。
“王爺今晚就留府裏吧?”她抬著眼望著他。在我看如同懇求一般。其實女人愛上一個人。是可以很卑微的。
他點了點頭。她滿眼是喜悅。
看這情形。我可以光榮的退出舞台落。直接扯了扯他的衣袖,我很溫柔很溫柔地說:“讓清夢過來接我吧。”
“誰說讓你回去的。”又被瞪了一眼,就見他反臉和嚴秀稚說:“準備一下,今天我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