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了嚴秀稚給她唱歌聽的。還沒過幾天,她就等不及了。叫了丫頭來找我。非讓我去不可。呆在這大房子裏,又冷又無聊的。還不如去她那。指不定又討了什麼好處也不定。
進門的時候,看到嚴秀稚拿著筆在寫字。才進去,就見她把筆放下。說:“你可來了。這幾天都不來找我的。以前不覺得。現在每天不和你說說話,都覺得怪怪的呢。”
我笑著打趣她:“那是。聽我唱曲說話的人多了去的。您今兒個準備給我多少錢呀,夫人?”
她笑著打了我手一下。坐下看到她寫的字。很漂亮,有點像顏體。楷法謹嚴,放而不流,拘而不拙,結字方圓,筆法肥勁。看了看她:“好字。”
“哪裏呀。不過是小時候老師教過幾次學而已。聽說你的字寫的才叫好呢。連李炎都誇過你。寫幾個字讓我瞧瞧吧。”她的眼神,如同渴望糖果的孩子。
架不住她勸。就提了筆。其實,我的字怎麼會比她好呢。她好歹是名門閨秀的,自是受到最好的教育。我的字不過是利用業務時間打發時間,用來磨性子的。再好也上不了天的。
下筆的時候,想起了《紅樓夢》裏的《好了歌》,就寫了出來。把筆放了下來。她看的出神。拿著那張紙輕聲念道:“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塚一堆草沒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隻有金銀忘不了!
終朝隻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隻有嬌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說恩情,君死又隨人去了。
世人都曉神仙好,隻有兒孫忘不了!
癡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孫誰見了?”
久久地玩味著紙上的話。然後輕輕地說:“寫的真好。你怎麼什麼都會呀。真是個妖精。”
寫的肯定是好的。誰能說曹雪芹的詩詞不好呀。搖搖頭沒說話。“就是總覺得有點淒涼。你不覺得太過消極了嗎?”她疑惑地看著我。
“好便是了,了便是好。”笑著對她說:“好了。不過是想起來,寫著玩的。你倒是當真的。”
正說著,南宮擎進來了。很奇怪。今天隻有他一個,身邊沒有下人。見他進來,坐下。丫頭給他泡茶。嚴秀稚把拿在手上的字給他看。“你快看看。雲裳才寫的。這丫頭,真是什麼都會的。”
他看了那字。麵無表情地抬起了頭,眼睛朝我掃了一眼。現在的他想到了什麼我無法猜測到。
見我和他彼此都沒有說話。嚴秀稚又開口了:“你看我都忘了。今天是專門讓你來給我唱曲的呢。快快快!”
笑了笑。撥了幾下琴弦。坐定之後,開始彈琴。依舊是靡靡之音。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也在彈琴來著。現在還在這彈琴。似乎為的目的都是一樣的,都為著能活得更好。
“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淚灑相思帶,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喝完了這杯,請進點小菜,人生能得幾回,不歡更何待。[白]來,喝完這杯再說吧!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停唱陽關疊,重擎白玉杯,殷勤頻致語,牢牢撫君懷,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喝完了這杯,請進點小菜,人生能得幾回醉,不歡更何待。”
曲子是我故意選的。早就想好了。下次再見他要唱《何日君再來》的。曲子唱的時候,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然後久久的看著我。眼神是複雜的,卻帶著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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