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銅鏡在桌案上放平，右臂微抬，在銅鏡麵前一拂而過，古舊的銅鏡瞬間綻放出一陣金光，鏡麵上白霧渺渺，對應的上空水墨翻騰。
然後金光再次蕩過，虛浮的畫麵已經平穩下來，慢慢顯現出一位衣著簡單的麻衣神君。
上祁身側的梨花兀自吐露芳華，晶瑩小巧的花瓣如夢似幻，他正拎著一個木質花鋤在清理梨樹下零落的花瓣。
上祁放下手上的活，困惑地側過頭來問道：“小丫頭有急事麼？連昊天送你的穿雲尋覓鏡都用上了？是燭九陰出什麼事呢？”
“都不是…”話剛出口，我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幹澀得不成樣子了，我清了清聲，一字一頓、無比清晰的問他。
“白圓子就是昊天對不對？！”
上祁猛的怔住，掌中的花鋤不自主地掉落在地上，驚起一陣泥塵。他緩過神來，然後彎腰將花鋤拾起靠在樹上，自己走到一邊正對我的石案上坐了下來。
上祁見我一直緊緊盯著他，柔和的眉眼掛上一絲歉意，接著道：“雖然不知道丫頭你到底是聽到什麼消息，才這麼認為的。但是很抱歉，我不能騙你，燭九陰是燭九陰，他和昊天沒有任何關係。”
上祁歎了口氣，低語道：“十八萬年前，我隻告訴你，昊天回不來了。而你剛剛經曆過情傷，又遭遇這件事，兩相打擊之下，你甚至從來沒有問過我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既然你再一次提起，我就告訴你罷。”
“當年我帶著蘊含昊天體內規則的三珠星子離開，去尋找靈力旺盛的地方溫養，本來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可是就在他的規則幾乎快要完整之時，因為沒有找到能承載昊天規則的身體，完整的規則之力太強，三珠星子承受不了，炸裂開來，最終泄露的昊天規則引來天道的懲擊，徹底湮滅了。”
不…不可能……
雖然我不願相信，可是理智上我卻很清楚上祁說得是對的，昊天上帝，天地間最為古老的靈胎，他的規則之力幾乎是最為強大的，想要找到能夠承載他的身體談何容易。
況且當時上祁可以用來尋找的時間僅有百年而已。
我仍舊不死心，可是灼光那與昊天極其相似的眸子，還有我經曆的夢境都是與白圓子接觸時才發生的，他們怎麼可能一點牽連都沒有？
上祁聽完我的話，似乎也頗為驚奇。
“難道是當時天道並未完全湮滅掉昊天的規則？有一縷逃竄出來藏在了燭九陰的體內？這倒是奇怪了。我說怎麼逝去已久的燭九陰蛋會重新煥發生機，而且還帶著古神的生命特征。”
白霧紛飛，水墨畫卷裏的上祁眉眼依舊溫柔，可是吐出的話卻讓我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之前自己臆想的所有希望都枯寂在他那薄薄的唇瓣之間。
我慢慢安靜下來，我一直不願意承認昊天真的回不來的這個真相。
這麼多年來，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一次次絕望，都沒有讓我真地放下這件事，可是白圓子…明明和昊天有那麼多相似，明明有那麼多因緣際會。
雖然並未說出口，可是在心底我早就認定他就是昊天。結果，最後…他可能隻是吸收了昊天的一縷規則之力。
他並不是昊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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