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思了會，最後挑選了些重點與他說了。
“灼光，你和百裏安一樣…都不是凡人，而是天界之神下凡，而且你並不是普通的神君，兼具上古創世神和古神兩者身份，我下凡入世就是為了確保你能夠安全回歸神位。”
其實這些灼光內心大概也是有猜測的，但是他再如何聰穎，都想不到他的身份如此複雜。
的確，白圓子的身份太過複雜，無論是上古創世神燭九陰，還是天界尊神最後一任古神。這兩個身份哪個說出去都是至高無上，更何況他還同時具備了兩個。
單是比較身份的話，在他麵前連天帝都不夠格。
灼光眸子裏閃爍複雜情緒，同時帶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那麼，你為什麼一定要助我登上帝位…不隻是因為我嗎？”
我登時愣住，這個問題太過複雜。
涉及到古神現今的處境，涉及到天道規則，涉及到昊天……但是，處理事情的方法千萬種，如果不是因為白圓子，我不會親自下凡。
隻是，灼光說的沒錯，的確不隻為了他。
我猶豫著點了點頭。
灼光突然顫了下，睫毛一抖一抖像是一隻展翅的蝶。
“可是你曾經說過，你隻是為了我一人而來…原來不是麼？”
我確實說過…隻是我的意思是…罷了，是我說錯了罷。
我隻是靜靜看著他，既不做肯定也不反駁，灼光對上我的視線許久，最終輕聲問道：“那麼，等我登基為帝之後，你又會怎樣？”
“我當然是會離去。”
灼光的神情頓時落寞，我接著開口解釋道：“可是不久之後，你這一世結束，你也是要回歸天界的，到時我們還是會相見的。”
原本以為我這些話多少能夠起些安慰作用，可是身邊之人的氣場卻陡陡低沉，他嗬嗬笑了兩聲，整個人寂寥的像是月下枯竭的老井。
那聲音像是從極遠的地方傳來…
“可是我還是我嗎……”
灼光這句話說的無奈且滄桑，他知道這是自己既定的命運，強悍如他，可以玩轉朝堂與股掌，可是對於狐肆嘴裏吐出的真相卻半點方法也沒有。
他其實隻是一個神君在凡間的轉世渡劫的百年而已。
而他喜歡的人卻是真正的天神，待他登基，他就會離去；待他去世，他真正等待的那人會重新歸來。而自己隻不過是他為了另一人精心製作的一個工具，一劑良藥。
——
身子被人猛地壓住，一雙手繞過我卻穩穩地托住了我的後背，我將要扭身反抗，卻聽見耳邊傳來灼光壓抑的聲音。
“別動，好嗎。”
我怔了一會，最終沒有選擇反抗，即使我隻需要一點仙術就可以脫離他的控製，他的手漸漸又移到了我的後腦，我埋在灼光的肩膀處。
對他突如其來的悲傷有些理解不了，這隻是他的一世而已，等他回到天界，我們還是可以再相見的，我慢慢伸出自己的手臂，想像上次回來在東宮那樣，拍拍他的後背。
一下。
抱著我的身體猛地僵住。
伏在我頸窩的腦袋突然扭過來，灼光身周的金色龍氣突然狂暴，一如他幼年親手溺死乳母那次，我神思恍惚，眼前投下一片陰影，炙熱的呼吸噴薄在我的臉上。他突然使出力氣，像是要將我整個人揉進骨血。
“唔。”
唇上微涼，在他炙熱的懷抱與氣息中，美好的讓人心生畸戀。
唇齒相依中，至死方休的糾纏，我幾乎快要壓製不住自己驚訝的叫聲。
老身活了二十六萬年，還從未與人親吻過，哪怕是青華！
“你到底是怎麼理解我對你的情感的？你到底是怎麼看待我的？”灼光苦楚不堪的呻吟從唇瓣縫裏斷斷續續地傳出，又帶出一陣靡麗的親吻聲。
我陡然清醒過來，一個仙術使出，赤紅色的光芒在方寸間四處激蕩。灼光被輕飄啪地帶往身後，他單腳點地朝後飛去，金色的龍氣肆意飛散，哪怕是這樣的情況，那張容顏依舊美的動人心魄。
他的身子依舊在不斷後退，很快飛出一段距離，我無心攔他，眼睜睜看著他消失在眼前。
“無邊，我喜歡你。”
心頭像是被人用棒槌猛地擊打，將原本某些固執著的東西敲得粉碎，與此一起化成灰煙的是我一直努力維持的鎮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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