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體內丹氣凝聚而成的丹珠也長大了一點點,看起來已經比綠豆大上一些了。而在初級功法打通的脈絡兩端各自形成了一個小型的旋渦,不停地吞吐著,微小的丹珠即使在柳遠藤不用意識控製的情況下,也被兩個旋渦吸引著,徐徐地自行在脈絡中滾動。滾入一個旋渦中,便激發出星光一樣的微弱光芒,一秒鍾後再被吐出來,向脈絡的另一端滾動,如此反複。
此刻,在柳遠藤的日程表中,正是打熬身體的時間。
塔外,柳遠藤如同一隻遊動的壁虎正快速地從塔的基座向塔頂爬去,如此既鍛煉了體力,又舒展了筋骨,同時身體的協調性也得到進一步的鍛煉。
這種原始有效的鍛煉方法來自古人類。柳氏家族這樣一個龐大的家族自然不缺乏古人類的激發潛力鍛煉手段,但是柳遠藤身為頗有天賦的新人類,已經不需要對自己的身體做專業係統的訓練,他所需要的是對暗能量的掌握和運用。不過今時今日,他不得不努力地回憶起那些腦海中還有一些印象的鍛煉手段來打熬自己的身體。
柳遠藤身體扭動,如同一隻壁虎,很快就攀上塔頂。站在塔頂俯瞰四周,柳遠藤不禁心生感慨,以前自己隻要輕輕兩個跳躍就能躍上來,如今卻隻能費力地攀爬。
不過,很快這個念頭就被柳遠藤的豪情所取代。幾個月的努力,成績卓著,如果以能量的總量來看,自己已經從一個廢人變成了相當於新人類四五流低手,雖然離往日的鼎盛時期還相距甚遠,但是隻要努力,總有到達的那一天。
柳遠藤目光冷冷地望向了迷霧中,自己等待了四個月的時間,現在已經有把握去取回兔首了。根據現在的感覺判斷,身體中的暗傷已經基本上痊愈,如今身體強健,力氣大增,但是舊的力量體係還沒有完全從體內清除,新的力量體係也沒有完整地建成,這從效率不高的修煉上可以觀察出來。
柳遠藤從塔頂一躍而下,中途在塔上幾次借力,安然無恙地落在了地麵。
柳遠藤果決地向著迷霧中走去,四個月前的記憶仍然清晰,柳遠藤沒有費多大勁就找到了那棵老樹。老樹沒有變化,但是樹上的變異烏鴉此刻卻不見蹤影,隻是在樹下又多了一層森森的白骨和破爛腐壞的野獸毛皮。看來這段時間變異烏鴉們沒少出去捕食,不然在老樹下也不會堆積了厚厚一層嶙峋白骨。
柳遠藤沒有馬上貿然過去趁著變異烏鴉外出捕食的當兒把兔首搬走。因為他不能確定變異烏鴉離開了多長時間,什麼時候會回來,所以他並不打算冒險,不過這同樣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
柳遠藤剛剛作出決定,一陣氣流旋動的聲音就傳來,一群變異烏鴉“嘎嘎”地叫著飛了回來。柳遠藤慶幸自己在剛才沒有作出冒失的舉動,否則他將不得不麵臨一場生死決戰。
變異烏鴉們似乎精通聯合捕獵,在空中叼著一隻大鹿回到了巢穴。
在兔首石像邊上,一群變異烏鴉飽餐了一頓,隨後又陸續飛回來十幾隻變異烏鴉加入到啄食鹿肉的行列。
柳遠藤隱身在迷霧中看了一會兒後,悄悄地退了回去。以後每天柳遠藤都花很長時間來觀察變異烏鴉們的生活規律,漸漸地他看出了一些端倪:這些變異烏鴉大多都是成群結隊地飛出去覓食,但是偶爾也會有少數變異烏鴉單獨行動。
通過觀察,柳遠藤覺得無法一下消滅變異烏鴉群奪回兔首,於是決定先削弱變異烏鴉群的實力,消滅單個行動的變異烏鴉。
灰蒙蒙的世界忽然下起了小雨,這使得本已晦暝的視野變得更加不堪,雨絲打濕了柳遠藤的衣服,他那飄逸的發絲上也掛滿了細微的雨滴。皮膚上傳來的不適感令柳遠藤覺察出從天空中落下的雨水大概有一定的腐蝕性。柳遠藤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巴上的雨滴,有種酸苦味,舌頭上的味蕾傳來針刺般的感覺,這種感覺再明顯不過了,雨水也被感染了。
柳遠藤趴在地上,目光沒有絲毫放鬆,肅然盯著前方的迷霧。不過,他同時分出了一部分精神力來驅動體內的丹珠加速滾動起來,帶動著丹氣在體內運轉,在驅寒的同時消除被感染的雨水對身體的侵蝕。
這條路是柳遠藤根據多日觀察早已計算好的,有幾隻體形較小的變異烏鴉似乎還未能被群體接受,經常單獨外出覓食,每一次都是從這條路回來。
果然沒過多久,柳遠藤就捕捉到了拍打翅膀的聲音。不過和柳遠藤預想的有些出入,這一次並不是一隻變異烏鴉單獨回來,而是兩隻變異烏鴉一同返回巢穴。
不過兩隻變異烏鴉與一隻的區別也並不大,柳遠藤雙手各扣住一枚拇指大小的堅硬石子,這就是他的武器,在他的口袋中還有五十四枚大小相若的小石子。
柳遠藤四個多月中將整個石塔翻了個遍,卻未尋到合適的武器,甚至連一個金屬物品都沒有見到過。那柄由貪狼的力量幻化成的匕首也隨著時間流逝逐漸消散在空氣中,顯然柳遠藤並不能長久地保持貪狼的力量。在無奈之下,隨處可見的堅硬石子就成了柳遠藤的最佳選擇。隻要足夠精準,拇指大小的石子同樣可以發揮出超乎想象的威力。
柳遠藤目光陡然一凝,雙手扣著的小石子先後擊出。
“嘎”的一聲突兀的叫聲響起,柳遠藤知道其中一隻變異烏鴉已經被擊中,而另一個方向傳來的淩亂的翅膀拍打聲顯然是在告訴柳遠藤,另一隻變異烏鴉隻是受了驚嚇卻沒有被擊中。
柳遠藤如同一隻早已蓄勢待發的猛獸,突然從地麵躍起,撲向迷霧中聲音傳來的方向,同時雙手又閃電般抓出幾顆小石子連續彈出。“嘎,嘎”連續響起幾聲驚叫,隨後的幾顆小石子竟然都沒有擊中另一隻變異烏鴉。柳遠藤麵容冷酷,並沒有因為失手而露出失望的神色。
視野中陡然出現了兩隻變異烏鴉,一隻掙紮著撲打著翅膀,另一隻正在驚恐地四處觀望。柳遠藤猛然加速彈起,手掌橫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中正在掙紮著的那隻變異烏鴉。
正在掙紮的那隻變異烏鴉的聲音戛然而止,從空中墜落,剩下的那隻變異烏鴉這才意識到柳遠藤的出現,怒聲尖叫著狠狠地向著柳遠藤俯衝過來。柳遠藤冷笑,體內旋轉著的丹珠陡然高速地運動起來,一瞬間柳遠藤感到雙手充滿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