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柳遠藤的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了。陡然他的身體猛地一震,隨即停止了顫抖,激射的血線開始減弱,最後停止了噴射。
柳遠藤沒有睜開眼,他還在全心全意地指揮著丹珠在收拾殘局。在剛剛最後一輪的衝擊下,舊的力量體係終於被消滅。雖然還有少許殘留的舊的力量體係的邊角存在,但是對柳遠藤的身體已經造成不了多大的影響。等到柳遠藤身體恢複,丹氣日益增多,就會水到渠成將這些殘餘完全消滅掉,從而形成一個完整的、新的力量體係。
消滅了舊的力量體係,柳遠藤並沒有因此而輕鬆下來。此刻大量的丹氣沒有了如同頑石般阻擋它們前進的舊的力量體係,如同開閘的洪水在柳遠藤體內的脈絡中橫衝直撞。如果不能將這些丹氣約束住,柳遠藤單薄的身體將會被它們衝得猶如千瘡百孔的布娃娃,顯然這不是柳遠藤願意看到的結果。
麵對這種從未遇到過的特殊情況,柳遠藤也隻能用全部意念竭力地引導著丹氣洪流,約束著它們,限製著它們,使它們的速度逐漸降低到可控的範圍內,讓它們按照自己的意誌在固定的脈絡中流動,這才算成功。
丹氣在對身體脈絡進行破壞的同時,也在不停地修複著所經過之處受創的地方。隨著丹氣漸漸消耗,丹氣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如同被套上韁繩的野馬開始隨著柳遠藤的意識流動。
過了片刻,丹氣流真正地穩定了下來,平緩有力地流動著。柳遠藤確信自己的一級煉丹術已經大成,等到日後有了後續的煉丹術口訣必然能夠水到渠成,一路快速晉級。但是目前,則隻有先穩定這一狀態,修複身體在兩種力量體係角逐下受到的傷害。
圓滾滾的丹珠有之前的兩倍大不止,柳遠藤大部分心神都放在這顆丹珠上,駕馭著丹珠在新擴展開的脈絡中滾動著,遇到受創的地方,就釋放出丹氣進行修補。
又過了片刻,柳遠藤原以為這次冒險會以成功結束,但是原本毫無異狀的丹珠陡然發生了變化,丹珠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柳遠藤大驚,這種變化顯然是他從未預想過的,他竭力地用自己的意誌來穩定丹珠,但是看起來毫無作用,而且丹珠顫抖得愈發劇烈起來,甚至隱隱有著炸開的趨勢。
這使得柳遠藤心驚膽戰,丹珠炸開意味著剛剛出現的希望曙光又要消失了。
就在柳遠藤難以控製,以為丹珠馬上要炸開的時候,丹珠驟然一分為二,從原來的丹珠主體中剝離出一顆隻有主體三分之一大小的丹珠。
柳遠藤目瞪口呆,隻聽說煉丹術修煉到極高深階段的時候體內會形成一顆丹珠,而自己還處於初級狀態,體內竟然一下子就出現了兩顆丹珠,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但是令他吃驚的事情還沒有結束,分裂出一部分的丹珠主體並沒有停下來,又是片刻顫抖後,再次一分為二,變成兩顆一般大小的丹珠。此刻柳遠藤身體中已經有了三顆丹珠。
三顆丹珠都快速地吞食著在脈絡中流動著的丹氣,直到所有的丹氣都被吸收完,丹珠們才停了下來,而在新開拓的脈絡中,又形成了兩個旋渦,三顆丹珠在四個旋渦之間各自劃分了領地,不停地轉動著。
很長一段時間後,柳遠藤長籲一聲,從入定中醒來,冷峻的臉上不由得流露出一絲明亮的笑容。雖然九死一生,但是這一搏卻讓自己真正獲得了新生,一切都是值得的。
柳遠藤摸著癟癟的肚子,感到餓得厲害,畢竟連續三天沒吃飯,這個仍然弱小的身體肯定是抗不住的。
柳遠藤來到藥材儲藏室,找到一些大紅棗啃了起來。白嘴小黑兔幾日沒有見到柳遠藤也親熱得緊,依偎著柳遠藤。白嘴小黑兔很奇怪,不像平常的兔子要吃一些草類植物,它更喜歡吃丹藥,連吃了柳遠藤喂給它的兩顆“回氣丹”,竟然也沒有消化不良的跡象,讓擔心的柳遠藤嘖嘖稱奇。
填飽了肚子,又恢複了一些精力,柳遠藤出了石塔,找到了一條小河清洗滿是血汙的衣服。雖然河水也受到火鴉影響而變得渾濁,早已不能飲用,但是用來洗衣服倒是勉強能用。
脫了上衣的柳遠藤身體顯得更加纖瘦、蒼白,沒有一絲脂肪,但是後背上一條條完美的肌肉令他看起來擁有著無限的潛力和爆發力。
柳遠藤忽然耳朵一動,異常的水流聲引起了他的警覺。他向著左手的方向望去,渾濁的河水平緩地流動著,似乎與平常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柳遠藤依然十分警覺,並沒有被表麵的平靜所蒙蔽。
雖然眼睛采集的外界信息占到全部信息的百分之九十,但是耳朵、鼻子等采集信息的感官亦有不可忽略的作用。隨著自身不斷強大,這些感官的重要性越來越突出,這一點在柳遠藤的經曆中已經被多次證明過。
柳遠藤的左手突然橫劈出去,一隻半米長的怪魚陡然破水而出,“嘩啦”的水聲中,怪魚張開猙獰的大口,露出一圈鋸齒般的利齒。
怪魚扭動著肥大的身軀,向著柳遠藤麵部咬來,但是柳遠藤早已劈出的左掌正在怪魚必經的路上等著。
左掌黃光一閃,怪魚的腹部好似被鋒利的兵器擊中,瞬間被撕開一條長長的傷口,腥臭的鮮血噴出。孰料那怪魚生命力極其旺盛,受此致命一擊,竟然一時間尚未斃命,一張嘴,一口黑色的液體向著柳遠藤飛來。
柳遠藤右手橫在身前,往前一拍,那團黑液射中了柳遠藤的右掌,被手掌外覆蓋的一層淡黃色丹氣所阻擋,未能接觸到柳遠藤的肌膚。黑液落在地上,頓時響起灼烤般的“嗞嗞”聲。
怪魚掉落在地麵上,無力地甩著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