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克勤上前拍拍“黑毛”的頭,三人跟著它走。黑狗朝花之水別墅小區跑去。
“老張,水……給我喝點水……我好冷,我挺不住了……”
“當當當!”
“老張,我、我要死了你為什麼還打我?”
“下麵有人嗎?當當當!”
苗靈芝從昏睡中被驚醒,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當當!下麵有人嗎?苗姐!苗靈芝!”
“哎——”她用最大力氣應了聲,“我在下麵,我還活著,哪位好心人在外麵?”
“是我,陳克勤。”
“小陳,是你呀,快救命呀!”
“苗姐,上麵全是垮塌的預製板,我們幾個搬不動,你等著,我去找張局派吊車來救你。”
“老張還好吧?”
“好,正在金水中學指揮搶險呢。苗姐,你一定要堅持呀,我去了。”
“小陳,你……別走!不要拋棄我。”
“怎麼會呢苗姐。”
“小陳,我、我和老張可能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但現在請你千萬別……”
“我明白你的意思,非常時期,這種話就別說了苗姐,要保存體力。”
“小陳,苗姐我……我不是個怕死的人,我死沒關係,可我身上懷著孩子,這是張家的希望,我很想兒子能活下來。”
“明白明白苗姐,你會得救的。我去去就來。”
“小陳,你、你真的不計前嫌,要救、救我?”
“當然。”
“小苗你放心吧,小陳離開一會兒,我們還在這守著。”
“你們是誰?”
“我是市禁毒支隊的支隊長李朝輝,還有小戴。”
“是你們呀,怪不得我沒聽出聲來。請告訴小陳,隻要他通知老張救了我的命,我、我將來一定會補償他的。”
“小苗,救死扶傷是現在每個公民應盡的責任,更不要說公安幹警,這樣的話真的不要說了,小陳他已經找張局長去了。我們現在設法把洞口擴大一點,你一定要保存體力,堅持住。”
陳克勤快步跑到金水中學救援現場,這裏兩輛照明車把強光照在垮塌的教學樓廢墟上,成群的武警、公安幹警在現場搶險,他看見了一台挖掘機、三個吊車將建渣樓板一吊開,人們趕緊上前搶險,有的甚至用手把埋在下麵的學生挖出來。周圍拉了警戒線,上千學生家長親屬站在警戒線外,每挖出一個孩子,老師和家長們就上前辨認,每認出一個孩子,有人就在一塊黑板上寫上一個名字。這時,張紹雲和另一幹警抬著一擔架朝救護車方向過來,陳克勤大喊:“張局長!”
張紹雲把擔架遞給另一人,示意警戒人員放陳克勤進來。
“張局長,苗姐被埋在花之水別墅廢墟下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
“苗姐被垮塌的房屋埋在裏麵,還活著,需馬上救援。”
“好好,馬上救援。”張紹雲扭頭對走過來的郭皋川道,“老郭,這裏你負責照料著,小苗沒跑出來,我去去就來。”
他跟著陳克勤出警戒圈,一路小跑而去。
天黑盡時,轟隆隆一聲炸雷,老天爺下起雨來。
小戴見李朝輝手裏提著兩瓶礦泉水從遠處回來,就用手抹了把汗水雨水交織的臉,停止了刨挖。支隊長把一瓶水遞給他,小戴渴極了,咕咚咚一氣喝完,見朝輝不喝,愣神問:“支隊長,你不渴?”
朝輝伸出舌頭舔舔雨水:“走了幾條街才買到兩瓶,給小苗留著。怎樣,縫隙挖大點沒有?”
“隻把鐵揪夠得著的地方刨開了點,但看不清裏麵,水也無法遞進去。”
身旁傳來狗叫,兩人回頭,見一直臥在廢墟旁的那條黑狗忽地爬起來,搖尾撒歡地朝前跑去迎接急匆匆而來的張紹雲陳克勤。朝輝用手指指廢墟縫隙,紹雲按亮手電筒朝裏照射:“小苗,小苗,我是老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