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接過便回桌去了。蘭兒一臉感激的望著石頭,想道謝又說不出口。她怕死了這些長相有些凶惡的大漢,還好他過來了,要不然她肯定會嚇哭的。
“你別一副快昏倒的樣子,他們又不會吃了你!”
“我……我不是故意的。”蘭兒眼眶一下子蓄滿了淚。從小在宮裏長大,周圍都是些女人,唯一能見到的男人皆是太監;他們個個白白淨淨、動作秀氣,哪像這群男人般粗魯的緊,他們又長得這麼凶惡,她會怕嘛。
真受不了這愛哭鬼!石頭瞪她一眼,轉身要出櫃台,卻見她原本緊抓著戚小樓的手改抓著他的衣襬,睜著水汪汪的大眼,可憐兮兮的道:“別……別走,我好怕。”
石頭本想不管她,但見到她一臉蒼白,他忽然改變心意,抓著她的手將她拉出櫃台。“做……做什麼?”
“到外麵曬曬太陽,你臉色太白了。”他抓著她走出客棧,屁股後頭又跟上了一大票人粽,一筆人便浩浩蕩蕩的出門曬太陽去。
戰不群躺在屋頂上瞄了眼石頭和蘭兒,懶洋洋的打了個嗬欠。那小子進步多了嘛,就不知老大和嫂子那邊進展如何?照老大那怪物般的體格和恢複力,今早就該醒了,但一早上就不見屋裏有啥動靜,該不會他們終於互相宰了對方吧?希望不會啦!要不然他拿什麼向老夫人和姊夫交代。
嗬--嘴巴張得老大,戰不群又打了個大大的嗬欠,眼角擠出一滴淚。
春天哪,真是睡覺的好季節。
赫連鷹從昏睡中醒來,一睜眼就見著她趴在床邊睡著了,小手還和他交握著,溫順得像隻小貓。
他欲坐起身,胸口的傷卻讓他痛得齜牙咧嘴,杜念秋立刻驚醒過來。
“你爬起來做什麼?”她連忙扶住他,免得他扯裂傷口。
赫連鷹被她溫柔的語氣嚇了一跳,這女人真是昨天讓他氣到差點吐血的潑辣女嗎?怎麼態度差那麼多?
“念秋?”他狐疑的喚她。
“什麼事?”杜念秋正檢查他胸前的傷口,心不在焉的回答。
“你是不是病了?”
她聞言抬頭看他,無力的問:“你希望我病了?”這男人怎麼像他兒子一樣,動不動就咒她病了。
見她有氣無力的模樣,赫連鷹一陣心疼。記憶中,她向來都是精氣神十足,這會兒她安靜下來,他反倒開始感到不安。突然,他伸手握住她貼在他胸膛上的小手,氣息不穩的問道:“還恨我?”
“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多年,回想起來也不全是你的錯。我不想和你吵了,也無所謂恨不恨。”杜念秋抽回手,麵無表情的替他換藥。
聽她這麼一說,赫連鷹心中的不安反而升得更高。不過他這會兒已懂得以退為進,不敢再逼她和自己回去,隻問:“那小子叫什麼名字?”
“齊傲。齊家治國平天下的齊,高傲的傲。”
“為什麼姓齊?”還好不姓蕭,不然他大概會當場抓狂。
“他的小命是師父救回來的,便讓他跟著師父姓。”
“你師父?”他想起那把鳳凰匕首和玉簪。
杜念秋看了他一眼,才道:“你應該認識的。我師父是齊白鳳。”
齊白鳳?!赫連鷹臉色一變,“你……”她早知道齊大俠和爹的友好關係,難怪當年一再瞞他。難道她打一開始就沒打算留下來?!
“我從來沒說我要嫁你。”她一臉平靜的將他的傷口包紮好。“你傷好後就回黑鷹山去吧,兒子可以和你回去,我隻希望你能讓他有空回來看看。至於蘭兒,恐怕不能讓你納她為妾,她體弱膽小,無法適應沙漠高熱的氣溫。我想你黑鷹山大屋中也不差她一個小妾。”
他皺眉看她,“你到底以為我納了多少妻妾?”從見麵到現在,她已經不隻一次提到這點了。
杜念秋倏地站起身來,火氣又有點上升,“我沒興趣知道!”
“隻有一個。”見她那模樣,赫連鷹的心情突然好起來。
杜念秋握緊拳頭,眼底冒出火花。天啊,她好想衝到黑鷹山去掐死那女人,叫她少碰她的男人!
“她很漂亮,娘和月牙兒也很喜歡她,我相信她會對兒子很好。”赫連鷹好笑的打量她強扯出的微笑。
“那很好埃”杜念秋努力鎮定的倒杯茶喝,其實心裏早已嫉妒得快發瘋了。
“你不想知道她是誰?”“不想!”她砰的一聲將茶杯放回桌上,隨即轉身往外走,妒火衝天的甩上門,卻還是聽見他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她叫杜念秋。”
赫連鷹話才說完,就聽見她在門外踢到花盆跌倒的聲音,忍不住哈哈大笑。
該死!那說謊不打草稿的男人,簡直就是個超級大王八!
聽聞他的笑聲,杜念秋又羞又氣又尷尬,趕忙紅著臉爬起來轉回屋裏,希望沒人看見她這副蠢樣。
“你說那話是什麼意思?”害她一個失神跌了個鼻青臉腫。
“過來,你臉上沾了泥巴。”他答非所問。